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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弗辞的眉间渐渐皱了起来,“你在说笑吗?” 身侧的手攥了起来,连带着手肘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她发现,谢洵是在说真的。 谢洵没来得及回答她,面前的人已经冲到了他们跟前。 走是走不掉了。 谢洵捏捏自己的指骨,倒是可以打一次试试。 这是沈弗辞第一次见谢洵动手,不同于他这个人,谢洵的动作招招狠辣,不知是不是被今日情形逼迫,他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对面的命去的。 铮—— 谢洵反身踢掉了对方的剑,足尖一转又挑到了自己的手中。 “噗——”谢洵吐掉口中血,扭头一看沈弗辞还在,气得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你还在这是等着给我收尸吗?!” 沈弗辞一怔,接着便有人缠住谢洵,转而朝着沈弗辞而来。 沈弗辞看了眼谢洵,扭头转身就跑。 街上人多,官兵、灾民和普通百姓都很多,人员混杂,她只要跑到大街上,这些人便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这样动手。 可沈弗辞到底跑得慢了些,没多久便被人追上,刀剑横在身前将她拦了下来。 沈弗辞的脚步停下,站在原地。 “死也得给个明白吧,”沈弗辞看向他,“谁叫你来的?” 然而奇怪的是将沈弗辞拦下来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杀她,只是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面。 “问杀手问题那岂不是太蠢了?”身后传来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沈弗辞白日里刚刚还和这声音的主人打过招呼。 她转过身,看见站在身后的荣犀,手里拿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沈弗辞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折扇的扇面,上面画了棵红色梅花树,一眼看去本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去看便会发现画这画的人落笔婉转收敛,画风温婉,不像个男人画的。 她未曾听闻荣犀身边有什么女人,那么更可能的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沈弗辞抬眼,笑了笑,转而道,“荣犀王子的扇子不错,是你母亲画的扇面吗?” 荣犀的母亲是中原人,虽大多人都说这是捕风捉影,但沈弗辞在见到荣犀之后便彻底信了这一说法。 荣犀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荣犀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也收敛了些许,“看出来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扇面,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你怎么知道的,猜的?” “是啊,猜的。”沈弗辞没有任何的迟疑地回答。 荣犀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诚,目光在沈弗辞的身上上上下下地看了许久,最后说,“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一个弱女子,非要跑到这地方来做什么,就算是不想活了,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呢,总比死在这里的好。” “那你呢?”沈弗辞反问他,“好好的西夷王廷不待,为何非要留在这个地方?” “敛财啊,”荣犀笑着说,“你的人没告诉你我这人最爱财吗?哄抬煌沂县的粮价,先在城内赚一笔,说服官府将灾民拦在外面,最后等到他们快要捱不住的时候再将人放进来,要粮食可以,我也要他们的地契和他们的劳力,到时候这煌沂县大半的土地都是我的,他们为我做事,还得对我感恩戴德。” 真是缺德啊。沈弗辞心里想。 这煌沂县的县令被他卖了个干净还在替他遮掩,也不知道是本来就蠢还是被财迷了眼睛。 想必这就是为什么稣香楼能够在煌沂县内不受管制的原因了,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然就得给人家一些好处。”沈弗辞点头,“那你没想过,将灾民拦在外面久了,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灾民暴起,像今晚这样掀了煌沂县的天吗?到时拦也拦不住,你怎么办?” “有什么可怕的,”荣犀笑了声,“煌沂县是你们的地盘,又不是我的,能压则压,实在大不了这里闹起来我就走,到时谁占了这片地方,我在回来和谁谈生意,我手中有的是筹码和办法可以赚到,这么一算,我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 荣犀的话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煌沂县就算是被翻了天,也不过是小县,还多是些没什么大用处的平民百姓。 沈弗辞笑了声,“那你现在拦我是什么意思?” 荣犀看了她一会儿,神色不明,反问道,“说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拦你?” “这也太难为我了,”沈弗辞抬了抬手臂,“我这胳膊都要废了,你这样跟我谈,你想听,我也不想说啊。” 荣犀看了眼她的胳膊,布料被搓开一大块,有红色渐渐渗透出来,亏得她还能这样笑着和他说话。 荣犀突然好奇,便问了,“你不会觉得痛吗?” 他见过的女子,比如元桦,有一点点的痛便叫得不成样子。 他还以为女子都是这样的。 沈弗辞愣了下,另一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还好,可以忍耐。”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比这更痛的,所以现在这些也不算太难以忍受。 荣犀微微挑眉。 这小公主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好,换个地方谈。”荣犀说道。 “可以,不过……”沈弗辞顿了顿,看向他,“你得先告诉我,我的护卫怎么样了吧。” 荣犀不知道想多了什么,笑了笑说,“放心,有人会去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