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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唐抬起头,“陛下这个皇帝做得也很辛苦吧,是臣以前想的不周到,让陛下受苦了,现在陛下只需要把位子让出来,就可以过上和以前一样的日子,锦衣玉食,快乐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不需要上朝,不需要见不想见的人。陛下觉得是现在这样的日子好还是臣说的以后那种日子好?” 眼前的人又沉默了,过了会儿竟轻轻抽泣起来,他声音本就有些哑,这样一来便更加的嘶哑,哭得人心里都有些不忍。 “李大人,”他哽咽了下,“李大人说的日子好。” “我真的可以和以前那样吗,”小皇帝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却没敢靠近,而是扒着屏风看他,“不用上朝,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大人不会骗我吧?” “当然不会,”李安唐言之凿凿地对他说,“从陛下登基到现在,臣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陛下。” 他从袖口掏出一份黄色圣旨,“臣都替陛下准备好了,只要陛下用玉玺一盖,以后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李安唐上前几步,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小皇帝犹豫着接过去,他没有背着李安唐,而是当着他的面从身后的箱子里翻出玉玺,甚至还转身问了下,“就是盖在这里吗?”他指着诏书最后的空白说道。 李安唐克制地停在他身后一步,“是。” 小皇帝“哦”了声,拿着玉玺不再迟疑直接盖了下去,然后双手抓着将诏书交到了李安唐的手中。 李安唐的嘴角扬起,然而扬起的嘴角在下一刻便僵住了。 明黄色的诏书上,明晃晃地三个大字“窃国贼”,因空出来的地方,这个“贼”字显得极为纤长。 小皇帝“啊”了声,声音轻扬,“我好像盖错了。” 第140章 主殿守卫频频看向里面,被成轩一巴掌打在了头上,“瞎看什么呢?” “里面怎么没动静,这都好一会儿了。”被打的人说。 成轩抱着胳膊,他不需要时时刻刻在这里守卫,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没动静不正常嘛,再说了,这么大的雨,就算有动静也听不见啊,人家是什么身份,总不能说话跟咱们似的,生怕对方听不见吧。” 说这话的时候成轩都是扯着嗓子说的。 这人一想也是。 参将都还在里头呢,见皇帝有什么危险。 成轩没再说话,扭头往主殿内看去。 …… 林磐没有想到小皇帝身边的太监竟然会武,而且还是个高手。 不久前,李安唐被小皇帝耍了一遭,顿时恼怒,还没等林磐动手,这太监便先向他动手了。 林磐自诩也算半个高手,可在这老太监面前竟然也讨不到好处。不过虽然很难赢,却也不会输。 他再厉害,也是一把年纪了,比拼耐力,他比不上年轻人。 然而元升并没有打算跟他久斗,因为另外一边更需要他照料,于是趁其不备一脚将人踢后,元升便几步挡到了那犹自蹲着的少年面前。 李安唐将手中的诏书扔到地上,咬牙切齿地道,“沈颂,你竟然敢……” “李大人。”少年抬起脸来,方才差点被波及,他的半件斗篷都被削了下,兜帽摇摇欲坠,露出更加柔和面庞来——不属于男子的圆润。 “你这眼睛真是不太好,现在更是没救了。”沈弗辞笑了声。 李安唐看见沈弗辞完全露出脸的那一刹那,先是恍惚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满眼惊愕。 在这里的是沈弗辞,那留在京师的岂不是……?! 沈弗辞站起来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唉,李大人,真是对不住,骗了你这么久。不过你也真是好骗。” 难怪这么多年有贼心没贼胆,老都老了,又被李昕两句话给激起了胆子。 沈竹选他是做什么,找乐子吗? 李安唐想要开口,突然踉跄了下,被人自背后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他扑腾着想要起来,又被元升摁倒,动弹不得。 林磐定睛一看,道,“齐贺。” 齐贺将脚下的人踢到一边,这样久不动弹的文人,不需要他太过费心,况且还有元公公在一边。 听到林磐的话,他扭过头来,头发与身上的衣衫都湿透,看起来赶了不少的路,靴上沾了泥土。 “林哥。”他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水滴。 进来得急,都还没来得及顾及这些。 他已经很久不这么叫他了。 林磐手中的刀向来都是对着外人,这一次也终于对上了自己人。 “外面的人呢?”沈弗辞问道。 “支远了些,无令不会靠近。”齐贺回答,依旧看着林磐。 不过也有其他原因,比如雨势太大,主殿四周又都是树木,雨水穿林打叶,足够掩盖许多声音。 林磐嗤笑,“你说了便听你的,这黑袍军是你的还是我的?” 齐贺面上无波,“黑袍军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陛下的。黑袍军只能听命于陛下。” 刀与刀骤然相撞,铮地一声,摩擦起了火花。二人连退两步,才各自稳住身形。 林磐握紧刀柄,“你比那位公公差一些,应该让他来对付我。” 齐贺牵了下嘴角,“私人恩怨,不牵扯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