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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话很简单,无非是请几位男士看在往日情分上,英雄救美一次。 焦灼的等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回信。 丁绍芸坐不住,第一次放下身段,挨个打电话去求。 而和她一起打壁球的高公子、请她看电影的魏营长、和她一起吃牛排的董部长,不是生了病、就是害了疮,统统拒而不见。 大抵男人们都愿意和她处朋友,但结婚又是另外一档子事了。 “狗东西们!”丁绍芸愤恨的把胭脂盒子砸在地上,殷红沫子碎了一片,腾起血似的雾。 ——幸好还有赵公子。 他在最后一刻回了信,邀请丁三小姐去府上一叙。 “还记得卿卿那身藕荷色旗袍,甚是好看。若是能穿来舞会,怕是最好不过了。”他在信里说。 丁绍芸原是半个眼也看不上赵公子的,总觉得他少了几分男子气概。如今他却成了自己逃脱婚事的救命稻草,何其可笑。 咚,咚,咚。 三声简洁有礼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丁绍芸不堪的回忆。 “密斯丁,有你的信。” 佣人小柳在门外说。 她陪丁三小姐留的洋,因此还保留了□□惯,唤丁绍芸做密斯丁。 “进来吧。”丁绍芸说。 一封薄且透的信封落在了她手上。 “邮差今天来的早了些,特意嘱咐我,把这封信在舞会前给您带到。” 赵公子竟然这么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么——一忽儿就要见面了,还特特写封信过来诉衷肠。 这倒让丁绍芸记起来一件事。 她对小柳说:“你收拾一下,一会儿和我去起士林,买一磅鲜奶油蛋糕给赵公子带上。” 赵函青赵公子全然没有成熟男人的做派,最喜吃甜食。 如果需要,丁绍芸是很体贴、很能讨男人欢喜的。 “是。”小柳答应着,退了出去。 房间里登时就剩下丁绍芸一人,她拿起信封,才发现上面并没有寄件人和邮戳。 不知为何,丁绍芸的右眼皮开始猛跳,心里好像晃着根弦,总归没落定似的。 她盯着那个没写名字的封子,用涂了蔻丹的长指甲一下下敲击油木桌面,默默出神。最后终于拿定主意,长吸一口气,cao着纸刀,拆了开来。 一页浅蓝色纸张忽悠悠的飘落。 墨迹已经透过纸背洇了出来,想来是因为写信的人用的不是新款自来水笔,而是老派的毛笔。 字迹遒劲有力,不过短短一行: “玩够了,就早些回来。” 丁绍芸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她几乎听见了男人的呼唤,像一根细细的鱼线,缠住自己的脖颈。 怕是再用一分力,就能把自己脆弱而美丽的脖子勒断了。 “你离不了我的。” 他的手在黑暗中解开她的旗袍立领,探上锁骨,带着刺骨凉意,肯定的说。 女人想反驳,却被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雕花檀香木架子大且宽,坠在雪浪似的锦被里,四周好像密不透风的堡垒。 抬头望去,帘帐上一个个烟绿万字织锦图,都随着男人的动作变得扭曲且模糊。 丁绍芸明明应该哭泣,应该抗拒。但痛苦和寒冷放大了欢欣,让见不得光的妄念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唰的一声,鹤顶子香炉被佣人点燃,用来引火的蓝色纸张劈啪作响。 碾碎的玫瑰香在焚烧中迸发。 借着跳跃的火光,男人眼角边的泪痣微微晃动:“这件事,你自己最清楚。” “好一出——一梦黄粱——” 窗外,戏子伴着荒诞走板的胡琴,水袖一抖,咿呀弹唱。 袅袅上升的烟雾迷茫了一切,如同一个腐朽而陈旧的梦。 …… “小柳!”丁绍芸回神,只觉得口干舌燥,撕心裂肺的呼唤着。 小柳并没有走远,很快就推门进来了:“密斯丁,您喊我?” “这是谁送来的信?” “邮差呀。”小柳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丁绍芸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薄的冷汗,旗袍襟子黏在前胸,不大爽利。 “不是赵公子给您的信吗?” 还真不是。 这是来自被自己推拒的那门婚事的信。 这是来自宋二爷的信。 ……那个像蛇一样的男人。 “密斯丁?”小柳可能是看她愣神久了,呼唤道。 这声真真切切的呼喊,反倒让丁绍芸踏实下来。 自己现在是在家里,不在他府上。 宋二爷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还能来有钱有势的德兴洋行丁买办家抢人不成。 等她嫁了赵公子,这一段算不上光彩的前尘旧事,自然也就随风而逝了。 “你去叫司机备车,我们现在就去起士林。”丁绍芸想毕,匆忙起身,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现在就去?”小柳有些诧异,“怕是这会儿还没开门呢。” 丁绍芸没有做声。 她急急的拎起皮包,蹬上高跟鞋,先一步下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全部重写了。密斯丁是民国时对Miss Ding的翻译。 不能保证日更,这个完结了我会在微博喊一声。男主宋二爷,一个在新旧思想冲击下有些矛盾、但愿意为理想和家国奉献终生的男人。有伪囚禁系内容,也会有反转。故事概括的话大概是逃离玩偶之家(男女主都是) 山河飘摇下依旧坚定的理想,结局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