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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舒言把玩着酒盏,没料到下一刻坛口对准的是自己,她马上道:“我要选挑战。”

    不等对面的人开口,她就从酒坛中取出了纸条:“学一种动物,对着左侧的人叫三声。谁写的啊?”

    柳舒言看向左侧,竟然是汲星洲,他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来的?

    愿赌服输,她侧过头,对着他抬起握拳的手。汲星洲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喵。”第一声出来后,好像没那么难了,柳舒言微抿的唇张开,“喵,喵。”

    汲星洲撇开头,但肩膀明显在抖。

    柳舒言鼓起腮帮子低下头,泄愤一般用力转酒坛子,结果坛口再次对准她。

    柳舒言:???

    月当中空时,曲志明和项朋义已经醉得抱着肩膀放声高歌。平修然一手一个小师侄,空不出来第三只手。

    云康伯衣领已不知何时扯松了,露出白皙的颈项和半片锁骨,他捂住额心站起,染了薄红的眼尾轻垂着,下意识搜寻柳舒言的所在,却见她歪倒在一人的怀里。

    喝醉了的少女与清醒时的彪悍飒爽全然不同,分外地粘人,一双藕臂缠着对方的脖子不放,头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一直没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所以一直乱蹭着,抿着唇发出不满的小奶音,轻轻哼着。

    少年被她扰得发髻乱了,衣领也松了,正不耐烦地想抓住她的手,把人拉下来。

    云康伯秉承着一丝清醒,走到了近前,想把人接过来。然他的手方伸出,就被刚还一脸厌烦的少年冷声拒绝了:“云道友也醉了,先把自己照看好再说。”

    云康伯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哪料这时,霍南霜和容钰也挣开了平修然的束缚跑了过来:“师姐!不许抢我师姐!”

    云康伯被他们撞开了,三人乱做了一团,绊倒在地上。

    “一群酒鬼。”

    少年从储物袋里随便淘了个枕头扔过去,让他们自己抢。然后伸手穿过了腿弯,把人抱了起来,从三人边上跨过。

    然而他怀里的人被声音惊住,也开始作妖了。

    少女下巴搭在他肩上,又急又软,伸手扯住他的头发:“小心心树!我要去看小心心树!”

    第32章 034 求预收~

    小心心树是什么品种的树?

    汲星洲权当柳舒言在发酒疯, 想把人丢回房间就算了。奈何她一直扯着他的头发不放,见他不动还胡搅蛮缠了起来。

    “别闹。”他又要抱住她,又要去抓她的手, 根本忙不过来。

    “我要去看小心心树!”她使劲推他,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我要看!”

    “你要看, 我去哪里给你找?”汲星洲披头散发, 衣袖还被她拉着抹鼻涕,人都要疯了,“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你凶我!”她比他声音还大, 双手都被他抓着挣扎不开,越来越委屈,直接哭了出来。

    “”

    眼睛红了,鼻头也红了,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跟谁学的?

    不就是一棵树吗?哪来的的小心心树!他现在就去把树砍了!

    汲星洲扫开了席面,把人重重搁在上头:“你等着!”

    少女吸了吸鼻子,透过薄薄的一层泪光抬头看着他,只见少年一个个把倒在地上的醉鬼抓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你知道小心心树吗?”

    那一日, 好些人都是被噩梦吓得酒醒的。梦里有只黑脸怪一直扒着他们不放,开口闭口就是问人要“小心心”, 简直有病。

    而汲星洲扒了一圈,都没问出来。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睡觉算了, 一回头就对上少女染了薄红的眉眼,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不就是一棵树吗!

    “你等着!”

    跑上山去敲蔺华成的院门时,申绍辉也在, 汲星洲觉得自己有病。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干过这么丧病的事,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顶着两人奇怪的目光,问完那番话的。

    “你真是”回去时又在院子里找了一番,才找到了仰头靠着柱子发呆的柳舒言,汲星洲一步步朝她走去,伸手把人拉起来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我不想走,你背我。”她拉住他的袖子,歪头看着他。

    “你这么重,我哪背得动?我又不认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他严词拒绝,却见她眼眶又红了。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喝醉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汲星洲抓了把头发,认命地蹲下:“疯婆子,你最好明天酒醒了能清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柳舒言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愉快地伏在他背上,抱住他的脖子:“驾!”

    “”

    “找个悬崖把你丢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汲星洲真的寻到那棵疑似小心心树时,别说砍树了,人都要废了。

    “是这棵吗?”他把趴在他肩上快睡着了的人摇醒。

    少女抬起头。面前的树撑大了,现在是一个膨胀的心心,枝叶上绽开的花朵有掌心大小,花芯是鹅黄色,尔后渐变成雪白,重瓣相叠,中央吐出蝴蝶似的花丝,散发出清雅的花香。

    “黄色的心心!”少女双手朝上,比了两个心。

    好像不够大?她歪着头,调整角度。

    “傻不傻?”汲星洲把人放到山道上,自己跌坐在一旁,随手抹去额间的汗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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