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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主子冰清玉洁多年,好容易入个眼的,怎么着他都得鞠躬尽瘁给弄到手。 死都不怕了,乔绾眼下倒是十分镇定,她淡淡扫了赵滨一眼,失笑一声,和风细雨的怼他。 “兵爷觉得,做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一点儿都不亏?” 说着她眼角余光扫着季九爷,似冷嘲。 “多谢九爷抬爱,九爷玉树临风,英才伟岸,若是真正的顾小姐,怕是愿意邀宠讨怜。乔绾并非顾家人,知道礼义廉耻。” 季九爷长身玉立,听了这番话,墨镜后的凤眸泛起几分兴味。 赵滨这次真的抚掌称赞了,他一脸惊奇。 “哎呀呀!都说苏城人杰地灵,今日见了乔小姐,才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名动三省的美人,并不是顾大帅的闺女呀!” 赵滨嘿嘿一笑,扭头去看自家主子,一脸真心诚意。 “九爷,那就更好办了,我这就让人给您洗干净送进去。” 他说着就要招呼人来,乔绾咬着唇瓣,月眸瞪他。 “你!” 美人恼羞成怒,像只亮了爪子的奶猫。 季九爷莫名心情好,尾指勾了勾眉尾,声线清凉。 “赵滨。” “唉!”,赵滨响亮的应了一声,换了张和熙的笑脸,“乔小姐能好好说话了?” 乔绾粉白的唇紧抿,撇开眼没理他。 正此时,方才出了院子的韩兆奔了回来,打量乔绾一眼,低声跟季九爷回话。 “乔绾,年芳十六,顾家继女,顾家五姨太进门时带进来的,九爷,她生父是……” 隐隐约约的话语传到耳边,提到「生父」二字,乔绾不自主偏头看去。 季九爷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便抬了抬手,示意韩兆停下。 他捻着佛珠,与乔绾一高一低对视着,看着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心下动了动。 “既然不是顾家人,暂且待着。” 见乔绾黛眉蹙着,一脸防备,季九爷薄唇抿了抿,声调也淡了。 “爷不喜强来的女人,你听话,爷养着,若要闹,也知你怕什么。” 意思是,我知道千百种法子治你,你最好听我的话,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当然,不强迫你清白。 不知为何,乔绾看着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下莫名松了几分。 乔绾又在大帅府住了下来,住的,还是她之前的院子。 季九爷不亏待她,也不限制她外出,只是总有人跟着。 她也不避着,她出门,不过是为了寻回母亲的尸身,想替她寻个僻静处安葬。 可惜,等她去的时候,母亲的尸身早已不知所踪。 抱着几分侥幸,她还是想试试,万一,母亲的尸身是被他派人收走了呢? 可惜事与愿违,许是新旧政权交接,事务繁琐,乔绾听闻季九爷自那日离开,就没回来过。 乔绾等啊等,等到第十日夜里,总算等到赵滨过来。 赵滨风尘仆仆,湛蓝军装上还蒙着一层灰,站在芳梨院的垂花门下单手叉腰,看着奔出来的小梨花儿龇牙一乐。 “我一回来就听闻乔小姐日守夜盼,可是十分想念九爷?” 乔绾本是脚步匆匆迎出来,被他这句不正经的话逗得小脸一热,想到自己有所求,只得忍下恼羞成怒,当做没听到他的调侃。 “赵军爷,可是九爷回来了?我能不能见见他?” 赵滨挠了挠头,眼睛咕噜噜一转,一脸犹豫。 “乔小姐有什么话不如我代为传达?九爷多日奔波劳碌,歇着呢。” 乔绾如何听不出他的推脱,她想,季九爷是做大事的,她母亲的遗体,对他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确是给他添麻烦了,她也不太好意思当面求人。 “是……我想给母亲收殓,可我寻不到她的……” 赵滨点点头,一脸平静的「嗨」了一声。 “我当什么事儿,这事儿是我疏忽,本该亲自跟乔小姐交代一声。五姨太,九爷已派人运回浙省,现今,怕是已经与乔先生合葬了。” 乔绾愣住,心下有了几分猜测,迟疑的看着他,“你是说……” 赵滨「嗯」了一声,“顾家的种当然跟顾家的人葬在一处,据我所知五姨太也并非自愿入的顾家。”,他指了指夏日炎炎的天气,“这种情况,不火化,怎么运回浙省,我等可断然没有一丝对五姨太不敬之意。” 乔绾脸白了白,想着母亲的遗体被人剖腹,又被火化。 虽知他们心意是好的,可她心口依旧又痛又闷,一阵恶心感袭上心头,乔绾眼前一黑。 伺候的丫鬟明秋没能反应过来,赵滨眼疾手快猛地上前一步将人拖住。 “还愣着!让人叫大夫去!” 不到一刻钟,季九爷得了消息赶来。 芳梨院,乱成了一锅粥。 一身天青直缀的男人长身玉立,跨入闺房的门还需低头,他一进屋,众人便纷纷屏住了气息。 “九爷。” 季九爷捻着佛珠,慢条斯理地走到拔步床边,撩开薄纱垂帘的缝隙打量一眼,床上人穿着粉白旗袍,衬的雪肤玉骨,眉眼昳丽,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季九爷撩了垂帘,转身看向站在桌边的赵滨。 “怎么回事。” 赵滨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扯了扯老大夫的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