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朝欺暮待在线阅读 - 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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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一丝不苟,怎么可能允许家里有半分凌乱,不能带未婚妻上来的唯一原因不过是这里存着太多另一个人的痕迹。

    鞋柜中装着她的拖鞋和各色高跟,衣帽间里满是她的裙子及睡衣,卧室的梳妆台上除了属于她的各种首饰还有用了一半的护肤品和香水,连书房都堆满了她搬来的各类书籍。

    雍佐将喻白摆到沙发上的娃娃放到一边,换了支手机,拨她的号码。

    电话许久才通,听到他的声音,喻白并没表现出意外。

    “说话方便吗?”

    “你说。”

    “你的东西都还在家里,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收拾或者我替你送过去。”

    “那些都是你买的,直接处理掉好了。”

    “送给你的就属于你。”

    她的声音轻松而平静:“我不需要,家里也没有地方放。”

    他沉默了几秒:“这样吧,我把你的东西移到别墅去,什么时候需要就过去取,密码指纹和钥匙都没变。”

    “你还是尽快换掉吧,出了安全问题责任我担不起。”

    “我不会换,想要随时来拿。”怕她再说出令他难以承受的话,讲完这句,雍佐就挂断了电话。

    隔了数秒,手机再次响起,他迅速拿到手里,却是蓝凝的号码。

    “你在干吗,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你明天不是有会要开么,我去你家做饭,等你忙完一起吃。”

    “好。”

    “你家有烤箱么,我想做蛋糕。”

    雍佐下意识看了眼喻白常用的那只,嘴上却说:“没有,明天叫助理去买。”

    “顺便叫他给我你家的钥匙,不说啦,我先去烤一只试试,省得明天做坏了被你笑话。”

    放下手机,雍佐怅然了片刻,就开始亲手整理,属于她的物品太多,足足用掉了三个小时。

    看着空掉一半的屋子,他对自己说,缺少了再重要的人,生活也总要继续。

    第十一章

    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喻白,话到嘴边,唐睿泽又咽了回去,敏感如她,自然能想到雍佐急着清掉旧物是为了讨未婚妻的欢心,并不需要他再提点。

    “聪明的女人大多懂得在前任面前装柔弱可怜,即使得不到人,博点内疚同情、干扰一下他和新欢的感情作为报复也是好的。只有你这种蠢到家的才会一边掉眼泪一边在电话里装作满不在乎。不过,我还是喜欢蠢一点的。”

    “你才蠢,谁掉眼泪了!”一直低着头的喻白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急着辩白是因为心虚么?雍佐对不起你,可你为了帮只剩最后一点良知的他卸下心理负担宁肯强颜欢笑。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天天冷着张脸,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虽然觉得唐睿泽实在讨厌,喻白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其实很对,强颜欢笑、口是心非不过是自尊的负累。

    要带蓝凝回公寓,雍佐大可将无用的东西直接丢掉,何必用这种方式再刺伤自己一次,她恨他丝毫都不替自己着想,却因为太要面子太怕被看轻而连指责的话也说不出一句。

    “下车。”

    “不是回你家么,来这里干什么?”见唐睿泽把车停在超五星酒店的停车场,喻白一脸莫名,“晚餐要在外面吃吗?我累了没胃口,想早点回去休息。”

    “跟着我走不就得了,哪来这么多问题。”唐睿泽不顾喻白的反对,拖上她就走。

    出乎喻白的意料,唐睿泽并没有进酒店,而是带着她绕到了写字楼的大堂。看着他按下80层,她才想起这栋甲级写字楼属于唐丰:“这么晚了还有公事要做?”

    “公司的总部后天才会正式搬到这里,现在还没启用。”

    “那……”

    “带你去看这座城市最美的夜色。”

    她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着他拉开巨大落地窗前的百叶帘,又听到他说:“这栋大厦的顶层并不对外开放供人观光,只用作父亲和我以及另一位副总的办公室,因此可以欣赏到这番景致的了了无几。”

    从这里看出去,市井的烛火、闪烁的霓虹、跳跃的车灯纷纷化作了渺小光点,赤橙黄绿,宛若万千萤火虫飘浮在这座城市的半空,绚丽如虹、斑斓如梦。

    喻白的脸上却毫无惊喜,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诧异之余,唐睿泽的心中还隐隐地生出了一种叫作不甘的情绪,他冷哼了一声,转头问她:“不过是个分手已久的人,就沮丧到这样?怎样的新鲜都提不起你的兴趣?”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的确还很在意,这里的夜色也非常漂亮,可我没有吃惊讶异和偶遇雍佐这件事全无关系。”

    “这些年我和雍佐时常一起散步、看戏、阅读、吃饭、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到处逛,但因为我这个女朋友见不得光,相聚的地点从来都不可以是这座我们皆热爱的城市。我原本以为光明正大并没有感情重要,直到见了蓝凝才发觉,其实这四个字我一直渴望,只是无法得到。”

    “雍佐带我去过许多地方,质朴的、壮丽的、奢华的、能够与陌生人分享以及寻常人难以见到的景色我看过不少,可跟他分开后才明白,与你这里一样,这些璀璨和难得并不会真正属于我,所以没有欣喜的必要。”

    其实他猜得到雍佐离开的原因,却故作不知地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同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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