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胜负难辨

    这一次关于郑子文装病不上朝的事件，前前后后只经历了两天就结束了，不过此事最终的结果，还是得李世民来宣布才能明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的两个人，郑子文和于志宁都不是简单角色，所以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在观望着这个事件，同时考虑自己的站队问题。

    如果于志宁赢了，那么毫无疑问，这代表着李世民支持于志宁，大家都会选择靠拢于志宁。

    相反，如果李世民没有处置郑子文，那么就代表郑子文的圣眷依然浓厚，这时候只要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早朝很快就开始了，李世民也宣布了这一次事件的结果。

    于志宁身体不适，李世民特别允许他在家修养一个月，并赐予了一些补品让人送到于志宁的府上。

    而郑子文病得更加厉害，已经不适合继续再担任太师这个职位了，所以就免去了郑子文除了驸马都尉以外的所有官职，也赐予了一些补品送到他的府上

    听到了李世民的这个处理方式，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傻眼了。

    这算是这么回事？各打五十大板？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事原本就应该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郑子文确实是装病。

    像这样的情况，就算不治他个欺君之罪，最起码的处罚也应该有一个，至少也是罢官免职，然后贬到外地去。

    不过，虽然大家都知道郑子文是在装病，但是有时候这事情不是一句真的假的就能说明白的，毕竟只有小孩才会讲对错，大人只会讲利益。

    也就是说，只要他生病对大家有好处，不管郑子文到底有没有生病，他就是生病了！

    所有就有了第二个可能——郑子文确实生病了。

    郑子文作为大唐尊贵的国公爷，同时还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太师，于志宁这个刚上台的“小毛头”，居然不知死活的敢来撸他的“虎鞭”？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于志宁失败了，郑子文必然是得射死他的，否则怎么捍卫自己的虎威？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变成了于志宁生病了，李世民不但允许他带薪休假，同时还送了慰问品，而郑子文也生病了，虽然也送了慰问品，但是却剥去了官职，这算是怎么回事？

    说明白一点，这次到底是谁赢了？

    在满朝文武都拿不定注意的时候，李世民就宣布退朝了，低着头的大臣们并没有注意到李世民离开时嘴角的笑容。

    李世民之所以下了这样的圣旨，当然也是有他的想法，作为一个帝王，在这件事里面，他所要做的就是两个字——平衡！

    让于志宁上台和剥去了郑子文太师的位置，都是为了平衡朝堂中的势力，不能让形势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李世民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明显的，这等于给了大家一种感觉，那就是于志宁在和郑子文的争斗中稍微占了上风！

    这对于于志宁在朝堂上树立威信是十分重要的。

    至于郑子文被拿掉了太师的位置，其实对于他的影响并不怎么大，一个整天都不上朝，也不处理政务的太师，这话官位只是一个名称罢了。

    退了早朝之后，刘炳就来到了驸马府，然后向他宣布李世民的决定，郑子文听到自己不是太师之后，不但没有失落，反而高兴的跳了起来。

    “老婆们，快收拾东西，咱们回恒州啦，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动作慢的自己走路回去！”

    话音一落，后院中顿时就是一片鸡飞狗跳，看得刘炳目瞪口呆。

    对于郑子文来说，没有了太师这个“束缚”，他完全就没有必要呆在长安了嘛，回去恒州当他的“土皇帝”多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人敢管他。

    此时的他就像是褪去了一层枷锁，激动得仰天大笑。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哈哈哈哈！”

    当天下午，驸马府的一切就已经收拾完毕，家眷、仆役、杂物，拉了整整二十几两马车，随着郑子文一声令下，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长安城，朝着恒州的方向去了。

    郑子文出城之前，李世民就已经料到他要走了，所以还专门派了一队千牛卫的士兵护送他们前往恒州。

    吃晚餐的时候，李世民还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自由么，呵呵！”

    郑子文离开长安了，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已经被所有的人知道了，在很多人看来，郑子文无疑就是失败者，若不是失败，怎么可能急急忙忙的跑了呢？

    只有长孙无忌这些老臣才知道，郑子文可不是跑，而是人家压根就兴趣呆在长安！

    不过真正了解郑子文的毕竟是少数，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初郑子文刚进入朝堂时的那些大臣们很多已经不在了，不是已经去世了就是已经告老回乡，如今朝堂上大多数还是一群新人。

    所有在他们看来，郑子文就是输了，而赢家就是刚刚上任的左仆射于志宁。

    不管怎么说，于志宁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放得很成功，而且还是那种一把顶三把大火，他成功的放了这一把火之后，威信已经树立起来，那么剩下的两把就省了。

    当他还在家修养的时候，来探望他的客人就已经络绎不绝了，此时于志宁就已经知道了郑子文被剥去官职，然后“灰溜溜”的离开长安的消息，一时间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另一头的许府里，也聚集了二十几号人，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脸气氛的样子，嘴里更是骂个不停。

    “于志宁小人得志，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哼，许大人，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可恶，一定要给他们点眼色看看！”

    “就是就是……”

    被他们围在正中的赫然正是右仆射许敬宗！

    许敬宗的这个仆射虽然刚当上不久，但是却早已经站稳了脚跟，除了借助郑子文的名声之外，他本身也是有能力的，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还有一大群的人帮衬着。

    如今大唐皇家学院的学生可以说是遍布朝堂了，单单五品以上的就不下三十人，占据了朝堂四分之一的位置。

    这些官员都是皇家学院出来的，而许敬宗当初是在皇家学院当副院长的，这些官员算起来也是许敬宗的学生，所以自然是跟着他站在一起的。

    郑子文是皇家学院的创始人，于志宁这次的举动，无疑是把所有皇家学院出身的官员都得罪完了，而且一旦他掌握了主动权，势必会架空许敬宗这个右仆射的权利。

    所以，于公于私，许敬宗都不可能和他和平相处。

    当着二十几个年轻官员的面，许敬宗就直接把茶杯重重顿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哼，于家小儿欺人太甚，我许延族誓不与他干休！”

    此时的许敬宗已经明白，这一次他的于志宁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性，必定是要以一人的倒下才能结束的。

    当然，这也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

    对于李世民来说，如今大唐四方安定，朝中再一团和气的话他可不放心，大臣之间还的斗上一斗，他才觉得比较有安全感。

    不过对于郑子文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在他看来，朝堂上的事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用了半个月的时候，郑子文的车队才优哉游哉的到了恒州，然后徐徐驶进了大唐皇家书院所在的文县，郑子文的宅子也是那里。

    这座宅子是由皇家书院里的四合院扩建的，当初为了拍郑子文的马屁，许敬宗硬生生的把李渊留下来的小院子扩成了一个大宅子。

    后来大唐皇家书院也经过几次扩建，增加了很多的学堂和学生的宿舍，学院里当初预留的空地也全部用完了，而郑子文的这个大宅子，也就成了皇家学院中唯一的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哪怕郑子文回长安的这段时间，这所宅子都是有人打扫的，老刀每天还会专门派一队飞熊军的士兵在郑子文的门外站岗。

    就连得到千牛卫报告的李世民都曾开玩笑说，他要是到了恒州，住在郑子文的宅子里也是安全的。

    郑子文回来的第二天，就把家里的几个小崽子都送到书院里读书去了，这段时间在长安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念书，郑子文也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是一群文盲。

    不过郑子文也只是上午让他们去，下午的话就让他们在家玩耍，五六岁的孩子，接受一些学前教育就行了，反正郑子文也没打算让他们考科举。

    他郑子文教出来儿子还用的着考科举么？

    郑子文甚至都告诉了那些教书先生，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是让郑龙郑虎他们多认一些字，除此之外能够熟读四书五经当然最好，至于背诵，并没有硬性要求。

    郑子文的这些话也让先生们松了一口气，虽然郑子文还挂着大唐皇家书院副院长的职位，但是郑子文可是还有国公的爵位呢，此时让他们教小公爷，他们又怎么会不紧张？

    现在好了，只是教教小公爷认字念书，要是他们连这个也教不会，那么也没有脸继续呆在皇家书院了。

    回到恒州后，郑子文的生活再一次平淡了下来，他却不知道，一群不速之客很快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