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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霸宠王妃 第6节

    苏惠然的一腔怒火总算是因这个小丫鬟的出现,熄了不少。只是,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丫鬟,她皱了眉:“你是哪个院子的?”

    圆脸丫鬟笑嘻嘻的,回答道:“奴婢是何mama的远房侄女,才来府里不久,现在跟着何mama身边做事,五小姐唤奴婢云儿就是。”

    整个苏府丫鬟、婆子上百人,苏惠然自然没法一一记清,只是印象里她真不记得,这个门房的何mama有个侄女来府上做事。

    小丫鬟云儿比绿珠还小几岁的样子,一脸讨喜的样子,倒也不招人讨厌。

    苏惠然看了她两眼:“你倒是认识我?”

    小丫鬟点头:“回五小姐话,何mama都有说起过各位主子的样子,所以云儿一下子就能认得出来。”

    说话间,苏惠然憋在胸口的那股子怒火倒是完全熄了下去。她已经在赵行这个人身上毁了一次,如今但求再无瓜葛。

    如是想,但避总归是避不过一个有心人一世,除开今日,他日还不知道会遇见何种“偶遇”,还不如一次让人死了这条心。

    苏惠然打发云儿,道:“你回去吧,我从另一个门走,正好看看园子里的景色。”

    说着,便带着绿珠往园子里走去。

    “五小姐……”云儿突然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去看着她,云儿张了张嘴,好似不经意地道,“刚才奴婢似乎看到园子里有位不认识的少爷在里面。”

    这个云儿……

    苏惠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在她惊讶的目光里,带着绿珠走了。

    园子深处,有座精巧的六角凉亭,亭里桌椅俱全,有时苏明诚还会拉了人在这里手谈一局,可见景色是不错的。

    此情此景,如再站一位翩翩少年,穿着儒衫,埋头作诗,总能让人的目光停驻片刻。

    苏惠然自然也是看到了在亭中的赵行。

    赵行察觉到脚步声,停笔抬头,忽然一阵风拂过,墨迹还未干的宣纸便如蝴蝶般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几个卷,落在苏惠然身前不远处。

    纸上写着一首诗,苏惠然扫了一眼,果然与她上次看到的一般无二,想来这首诗也是准备了许久的“诱饵”。

    上一次,苏惠然捡了这张纸,还觉得少年郎君文采不凡,如今再看,只觉得这一自破诗也不知道磨了多久才写出来的,还有就这副皮相,和沈浮比起来差得远了,更别提内里,实则天差地远!

    赵行此时放下笔,看似着急地从亭中出来,对着苏惠然就是一礼,道:“在下赵行,乃苏先生门下弟子,在这习诗一时未察,唐突小姐了!”

    苏惠然简直想冷笑出声,使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反驳回去,只道:“唐突倒未必,只是天下学子如都像公子这般挥霍,还不如不读书也罢。”

    那好好一张宣纸,只写了四行字,个比个的大,别说练习作诗,就是要裱起来也嫌装不下,赵行还真怕她瞎看不见他的“才华”!只是他也没错,当时她还真瞎,才看上他!

    苏惠然带着绿珠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赵行僵直了身体,站在那里对着那首诗捡也不好,不捡也不好。

    许久,一只纤纤素手将纸捡了起来,带着一缕香风,交到赵行手中。

    “赵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五meimei就是这般性子,实则对公子并无恶意。”

    一身素衣的女子,柔弱温柔,直叫人心中升起一股欲将之好好护在羽翼之下的想法。

    赵行伸手接过,脸上表情倒是恢复了正常,他有礼地道了一声谢,也不多说话,便避嫌地退了开去。

    女子看着他的背景,直到再看不见,才轻轻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小姐?”

    绿珠在草丛中找到了苏惠然丢的一只耳坠子,见苏惠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唤了一声。

    “走吧。”

    因发现丢了耳坠才折回来,没想还看到这么一出戏。苏惠然接过耳坠捏在手中,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苏惠琴不是守寡后才看上了自家妹夫,而是从一开始就对人抱了心思。

    如此也说得通了,她嫁到赵家后过得艰难,却只有苏惠琴记挂着她这个meimei时不时来看她,当时她还感激于姐妹之情,没想她还是傻得到底了!一个赵行,一个苏惠琴,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去练瑜伽回来晚了!

    写了一堆作者有话,结果没保存到,蠢的我呀~捂脸不想说话了!

    第9章 噩梦

    苏惠然回到自己的小院时,院里静悄悄一片,她抬眼看着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一个没少,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竟没有一个将她话扔在耳后的,也是稀奇。

    毕竟在她的院里当个大丫鬟,还不如去苏夫人跟前当个小婢女来得风光,她罚她们也是想存着去了几个心思太过的,留着老实胆小的用着省心的目的。

    不过很快苏惠然便知道了其中原委。

    李mama听到声音,板着一张要训人的脸从屋里出来,看到苏惠然时,立时换上了笑脸。

    “哎哟,五小姐,您回来了?都快过午膳时间了,都该饿过了,赶紧进屋来!饭菜都热着呢!”她迎了上来,来扶苏惠然的手臂。

    跟着李mama身后出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比李mama略高半头,一脸福相,此时脸上有些尴尬,见了苏惠然立即抢了上来,状似不经意地将李mama挤到一边,道:“我的小姐,您怎么回来得这般晚,可叫人担心!”

    苏惠然瞧也瞧她一眼,避开她的手,自顾着走进屋里,边问李mama道:“院里的丫鬟婆子可是您束着她们?”

    李mama点头道:“五小姐要罚她们,奴婢自然是要好好替小姐看着,她们要走也得等小姐罚过了才能走!”

    早上苏惠然留了话就出了门,李mama回来时见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一问几个小丫头便知是怎么回事。她家五小姐终于能够强硬起来,她是万分高兴,于是被罚的丫鬟婆子便倒霉了,有跪得受不了想偷懒的,也有仗着苏惠然一向心软想阳奉阴违的,更有想去夫人面前哭诉一番,换个“好差使”的,李mama直接放话,将人平日里伺候不尽心之处一条一条数落出来,然后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到夫人跟前说道说道,看夫人会不会发卖了她们?

    顿时,别有心思的丫鬟婆子们都老实了,要说五小姐毫无原由地责罚她们,就算到了夫人那里,她们也不会怎样,正好还可以换个院子,说不定还能到油水足又体面的差使。可若是犯了错被送到夫人那里,为规矩面子,夫人也不会轻饶了她们!

    一时间,这些人对李mama也是恨极了,这个死老婆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眼睛倒是尖利!但也只得心里骂骂,没有丝毫办法。

    苏惠然点头,道:“就这般吧,跪得也够了,让她们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再犯错就按府里的规矩来办。”

    李mama应了一声,喜滋滋地出去传话了。

    苏惠然在桌前坐定,午膳早就备着了,天气热了,饭菜温度倒是正好,苏惠然不急不缓地吃完,才对着一直站在屋里的妇人道:“奶娘平日里也忙,这里不需要你伺候着了,先下去吧。”

    妇人顿时更加尴尬了,她身为小姐的奶娘,不在小姐跟前伺候着,还能忙些什么?说出去都叫人笑话死!

    “五小姐……”

    苏惠然不想听她说什么狡辩的话,直接挥手让她下去。

    奶娘脚下踌躇,只看苏惠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能一脸不快的走了。

    苏惠然这时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冷漠地眨了眨眼睛。她的奶娘是苏夫人为她挑的,本姓王,虽是照顾着她长大的,可是一心忠于苏夫人,这些年,她这边有什么动静,苏夫人第一时间便知晓,都是拜她所为,她想将人处理了却并不容易,暂时也只能疏远她。

    李mama回到屋里,见王氏已经不在屋里,表情一松。

    “五小姐行了及笄礼,果然是长大了许多,越来越有夫人当年的气势。这王氏没按好心,小姐疏远她是对的!还有那些丫鬟婆子,小姐是该给她们立立规矩,叫她们知道谁才主子!”

    苏惠然点头,道:“这些个人天天杵在眼皮子底下,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只是怎么立规矩,这些人的心还是不在我们院里。”

    “五小姐您心里清楚就成,咱们也不求她们的忠心,只求太太平平将日子过下去,不让人随意欺到头上,等到小姐定了夫家,将来能管好夫家的内宅才是正经,现在□□些丫鬟婆子就当练手,到时要有忠心地带几个过去,心思太杂的,就让她们留在府里。”

    李mama已经在打算以后的事了。

    而说到夫家,苏惠然眉心微皱。

    午膳后,苏惠然小憩片刻,只是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原本被压在心底的过往,似乎因为赵行的出现,又被强行翻了出来。

    就是这一年,她十五岁,刚过了及笄礼,不谙世事,正巧遇上了赵行,被这个长相俊秀的书生用热烈的目光追逐着,渐渐生出了异样的感情。

    赵行原是江南人氏,家中世代行商,虽然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但商人地位总归低贱,到了赵行这一辈,半数子弟弃商从文,想要博一个功名。其中就数赵行最为聪慧,也最有出息,拜到了苏明诚的门下。

    原本以苏惠然侍郎府嫡女的身份,压根儿不会下嫁给赵行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商人之子。当时的苏惠然不懂,而苏夫人时时跟她说起,女子嫁人就该嫁个对自己好的,不该太在意身份地位等俗物,彼时还天真的她,真的还将这些话听入耳中记在心上,更觉得赵行是个良人。

    而她爹也不反对,一切都顺利得异常,赵行求了亲,苏家答应了,次年她便嫁到了赵家,成了赵家妇。

    直到后来,她困在赵家后院,翻来覆去地琢磨着,终是想明白了一些,她爹看中了赵行身后赵家的富贵,而苏夫人只要她不在眼前碍眼罢了。

    原本,不论真相如何,至少这场婚事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所求,只是现在看来老天爷大概也是垂怜苏惠然的,让她经历了苦难,看清了真想。

    在大婚那日,赵行的亲舅舅太过高兴外甥的“出息”,喝多了酒一头摔进了赵家的莲花池里,就这么给淹死了。

    这是赵行的亲舅舅,苏惠然婆婆的亲兄长,在大喜的日子里死在了赵家,简直太过于不吉利。

    再加上赵行这位舅舅并不是行商的料,每每营生都亏损银钱,日子也算是靠着赵家才过得吃喝不愁,此时他这位当家的一死,赵行的舅妈就急了,少了这份血脉联系,以后与赵家的联系必然是要淡薄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人是死在赵家的,她也不多想,顿时在赵家就开始哭天喊地,无论如何都不肯走。

    赵母失了兄长,又被嫂子哭闹,一肚子的悲与愤没处撒,自己的儿子舍不得责怪,最后只能怪到新媳妇头上,命硬的扫把星,这名直接扣到了苏惠然的头上。

    那日,苏惠然在新房里独坐到天明也未见新郎官,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告诉她。这还不算,接着赵母更是以儿子要为枉死的舅舅守孝为由,一年都没让儿子儿媳圆房。

    那时的苏惠然被一串的变故弄懵了,如此一年,苏家无人为她撑腰,赵家便更加肆无忌惮,赵母更是将兄长家的这位侄女接到府上,放言等孝期一过,便让赵行娶她为平妻,毕竟这位姑娘原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守孝三年,这不都成了老姑娘,赵行不负责谁负责?

    因着这事,苏惠然与赵行第一次争吵,却以赵行打了她一巴掌而结束。从此,苏惠然再也没让赵行进过房间。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慢慢变成了熬,那位表小姐还是嫁了进来,生下儿子。赵行需要苏府姑爷的身份,不敢太过于逼迫苏惠然,而苏惠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一直没有与赵行和离,直到她撞破苏惠琴与赵行的好事,才彻底清醒过来,又得知绿珠和李mama都是被害死的,根本不是死于意外!

    苏惠然从未这般恨过,她恨赵家的人,更恨她自己,她想过去买了□□,和这些人同归于尽,为绿珠和李mama报仇,但一想到还有青素,她就犹豫了,她不能让青素陪着她一起死!

    于是便有了和离而归。

    苏惠然终于从梦靥中挣扎出来,心口抽痛,她捂着胸口喘息了一阵才缓过神来。

    纱帐外日头渐西,一日便要这般过去了,过去的不甘和愤怒还萦绕在心头,苏惠然不断提醒自己,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当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心塞,上一章竟然连日常打卡的美人都不出现了!!!哭唧唧,人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不然没有都没有码字的热情了~~~

    第10章 婚龄

    接下来几日苏惠然过得波澜不惊,晨昏定省,每日里早早到她爹苏明诚和苏夫人徐氏那里问个安,然后去老夫人那里坐一会儿,听徐氏和她二婶说起各府间的趣事,然后再回自己院子里,绣绣花、看看话本,打发一天的时间。

    苏夫人也请了女夫子教授一些课业,但实在也教得十分随意,三天打鱼两天晒是常有的事。苏惠然自觉学到的东西,还没有后来在赵府学的东西多。她默默观察许久,表面她们大房几个姑娘学的都一样,实则苏惠瑾则不然,平日里有徐氏带在身边,且她身边另有教习嬷嬷在管着,看样子还异常严厉,大概是特地请的宫里出来的老人。

    总算这也未出苏惠然意料之外,如若苏惠瑾规矩、才情样样不行,八年后她怎么能与太子家的六郡主交好,又怎么能得太子三子的青睐?

    转眼便是半月时间,苏惠然因那日的噩梦,有了急迫感,只是身为女子,一无本事,二无家人照拂,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她思来想去,也未能找着一个好的出路,暗怪自己也是没用,多活了那许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再则想到家人,苏惠然也是感叹,她娘当年嫁给她爹也算是下嫁了,原本她也该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即使没有父族庇护,就凭她祖父当朝丞相之名,便无人敢轻易惹她。?北北?可惜,她祖父当年十分有才华,却因是庶出而受族中嫡系排挤,不得已最后分家而出,彻底脱离了出来。再后来入朝为官,无依无靠走了孤臣之路才得了皇帝重用,却因年少时积下的病根,在独女也就是苏惠然的母亲去世后便也大受打击,不久后长辞与人世。独剩下老夫人,苏惠然的祖母一人,过没几年也抑郁而终。

    也因为如此,苏惠然除了苏家再无一个亲人,她祖父当年极少几名弟子和朋友也不好将手插进苏家的后院中来,这也是曾经苏夫人敢将她下嫁给赵行这个商贾之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时,经过那几年,苏惠然也明白,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子,想要在夫家立足真是千难万难,要前世修了多少功德才能遇上一户真心疼爱于她的好人家。

    不怪苏惠然想得多,这几日里,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时,苏惠然的二婶时不时提起谁家的夫人托了人来递话,谁又说起谁家的家风正,子侄出息等等,恨不能马上将府里几个姑娘的婚事都定下来,怎能让苏惠然不急。

    重活一世的惊喜,让苏惠然差点都忘了,现在的她还未成亲,正是许嫁的年纪,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嫁赵行,但是她一定会嫁人!

    如果说在赵家大宅里的七年,让她对赵行完全失望,那么成亲后的这七年,她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就是让她对嫁人一事失望。

    并不是说天下就没有好男儿,只是入了后宅,侍奉公婆,亲待姑嫂,生儿育女,这都是身为女子的责任,而辛苦cao持这一个家,还未到人老珠黄,便要面对枕边人的三妻四妾,江南繁华,规矩也不如京城重,甚至宠妾灭妻的也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