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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会被环境影响,呆的地方没有改变,人就不会变。” 时夏星假装没有听懂陆执的意有所指,低头喝浓汤,他却不肯结束这个话题:“上次你和穆城来巴黎,我其实看到了你们,只是远远地一瞥,就没法控制自己地改变了已经做好的决定,那个时候,连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回去,现在才明白,有些感情再过多久、再经历多少都不可能改变,我知道你如今所有的不快乐都是因为穆城,也知道你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老朋友,没关系,我可以等,多久都行,我欠了你最美好的四年,所以愿意赔给你一生。” “可是我现在……” “我想吃抹茶蛋糕,还差十个小时就到我的生日了,要你在十二点之前做个生日蛋糕给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 穆城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他顾不上时夏星是否已经休息,急不可耐地敲响了她的房间,只可惜她并不在里面。 他知道她和陆执有一处当年租住过的旧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去看一看。 位于一楼的老房子,在大门的左边有扇窗子,没有拉窗帘,里面漆黑一片,穆城心中一松,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庆幸,既想立刻见到,又不希望真的在这间房子里看到他们俩,其中的纠结矛盾,连一秒他都不愿意再多想。 正要转身离开去别处找,忽而看到窗子里泻出了星星点点的红光,只过了一秒,就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待到重新亮起了灯,穆城才明白,原来时夏星这么晚都没有回酒店,是为了给陆执庆祝生日。 她正笑靥盈盈地对陆执说话,大概是问他在吹灭蜡烛前许了什么愿,陆执似乎不肯说,她生气地撅起了嘴,将桌上的蛋糕端到了一边,陆执早已抢先一步用手指剜了一块,笑着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立刻又得意了起来。 陆执是在夸她的蛋糕做的好吃吧?她的厨艺一向好,尤其是西点,就连不怎么喜欢甜食的他,如今都习惯在午后,吃一块她做的蛋糕或饼干。 穆城这才想起,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和时夏星通完电话后,他不想再等到第二天一早,租了辆车,一刻都没停地从维也纳开到了巴黎。 一千三百二十七公里的距离,他整整开了十一个小时,不早也不晚,恰好赶在这一刻,看到他们有多甜蜜,也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多余。 穆城半秒钟也不愿意多呆,立刻转身离开,可只走出不到五步,就又控制不住自己地冲回了他们的门前。 ☆、傻瓜 用力太大,穆城只踹了两脚,门就开了,里面的两个人皆是一愣,甚至连嘴角的笑都没来及收得回。 陆执率先反应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说:“这么晚了,没想到你会过来,这个生日惊喜,真是意外。” 时夏星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穆城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橘色格子短袖配上有花边的白色短裤,十分居家的打扮,瞥到她脚上的拖鞋,他胸中的不平和怨怼更加明显,完全没有和陆执假意寒暄的心情,直接对时夏星说:“我只问你一句,现在跟不跟我走?” 这间屋子不大,也微微有些陈旧,布置的却十分温馨,窗帘、桌布、灯罩以及没掩上门的卧室中露出一角的床罩皆是一模一样的橘色格子棉布——和她上衣的布料一模一样。 穆城记起时夏星曾向他说过她最喜欢的其实是小户型,房子太大,东西堆的再满也总是显得冷清,没有家的感觉。 布艺沙发、木头茶几、小块的圆形地毯还有客厅一角的旧风琴上的那对杯子,每一样都刺痛着他的神经,她描述过的最喜欢的房子,原来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和陆执的旧居。 穆城眼中极致的痛楚让时夏星几乎忘了受到伤害的那个其实是自己,不知所措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两人僵持了一刻,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陆执开了口:“她为什么要跟你走?” “不管是吵架还是冷战,都是我和时夏星之间的事情,当然没有在一个外人家里解决的道理。” “你已经和他分手了,是不是,小星星?”这一句是反问,也是提醒。 “分手”这两个字终于令时夏星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了下来,想了想就对陆执说:“我和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先回酒店了。” “这么晚了酒店又太远,回去不方便,你们就在这儿谈吧,我回家取瓶酒。”陆执知道,时夏星的决定自己无法阻拦,而他们留在这儿谈比回酒店对自己有利的多,就赶在时夏星和穆城出门之前,先行离开。 大门被穆城踢坏了无法上锁,时夏星只好留下,屋子里剩下了她和穆城,穆城面若冰霜,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没由来的,时夏星从心底发怵,阔别已久的初遇时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过去她一直奇怪,为什么穆嫣连爷爷奶奶都不怕,唯独不敢逆大堂哥的意,如今才明白过来,有种人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让旁人自己觉得自己有错,难怪邹安雅会说,这世上只有穆城的爷爷和她会认为他的脾气好。 “生日快乐,你吃不吃蛋糕?”她的态度再次温和了下来。 望了一眼桌上的抹茶蛋糕,穆城的脸色更差:“如果不是沾了陆执的光,你是不是根本记不起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