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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早晨我被一群人紧着进电梯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入坑感让我霎时间脊背发凉,半天不能动弹。而且,最倒霉的是,我今天入坑的姿势比以往另一个更让我觉得无措和丢脸。 因为,我是背对着电梯门被卡在凹槽里的。 我憎恨那个在我还没想起电梯里有凹槽时就把我推进这坑里的那双双毒手。 我憎恨这该死的电梯维修工,老娘进这里半个多月,竟然还没能把这槽给填了。 我更憎恨那个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爱我的老天爷,他老人家对我的喜爱经历了二十三年竟然还没有厌倦。 憎恨归憎恨。当下,我只能咬牙切齿暗自从丹田发力争取把鞋跟从凹槽里拔出来。由于我的站位和站姿与电梯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刻意低头忽略掉那一道道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射来的各色目光,执着于自己的拔鞋行动中。 我感觉到一拨又一拨的人进了电梯,一拨又一拨的人出了电梯。可是,我的鞋跟却久久没有拔出来。我记得那个时候看大S在某节目里讲到淑女处理这种紧急情况的时候就曾列举过鞋跟插在电梯凹槽里时应该怎么办。令我颇感欣慰的是,大S的这招淑女应急攻略还是被我用得炉火纯青的,我能一边保持着姣好的姿态面壁而立,一边又能使力拔鞋,这俩动作和姿势的进行时,我都是十分淑女的。 彩迪大厦有四十四层,《天天来挑战》节目组在二十楼。电梯上了二十层时,我仍旧保持着背着电梯门,面对着墙的姿势站着。因为,我的鞋跟还没拔出来。我庆幸这里的人和我不熟,这样,我也便省去了许多尴尬的解释。 随后,电梯到了四十四层,我很想扒着墙借力把鞋跟拔出来,或者直接把鞋脱了蹲下来让电梯暂停。可是,老天决定让一个人倒霉的时候,是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放过她的。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扒着墙,我的余光里就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她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面壁思过? 台长,杨悦。 我我觉得那什么,这面墙很有艺术感。我就着它练练词。 杨悦的眼角有鱼尾纹少许,眯眼笑的时候鱼尾纹也同时弯弯的,嗯,挺有创意。你是三套那主持吧? 我点点头。 小姑娘,这么年轻就这么端庄,很有前途。杨悦颇官方的说了几句,我却很囧,因为我背对着她,因为我这样很不礼貌。 谢谢。电梯里那面倒霉的墙很光滑,映出我惨绿惨绿的脸和惨黑惨黑的笑容,我希望脚下那个凹槽是个无底洞,然后,我就那样直接掉下去。 好在,杨悦在三十九层楼就下了。这大清早似乎没什么人坐电梯,我正打算快速扒墙拔鞋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电梯墙壁上映出的是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的舒诺。他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我,然后,我们两个人的脸就那样交错在一个平面上。于是这短暂的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发现,我和他很有夫妻相。 舒诺上下扫了我一圈,这个扫让我瞬间由一种曼妙的遐想里被雷电劈回了现实。然后,我终于认真而又深刻的意识到我现在的这个站姿很怪异很囧。于是,我下意识地说,那什么,我在对词 你的鞋跟卡了。舒诺没有听我的解释,径自给出了他自己的认知。 轰隆隆一道雷劈过我的头顶。 轰隆隆又一道雷劈过我的全身。 然而,我是一个女流氓,女啊女流氓。 女流氓的意思就是:在碰到紧急情况时,你必须镇定。即使丢脸,也要丢得落落大方。 所以下一秒,我扯出一缕美丽的微笑,是啊,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卡进来,今天真的很倒霉。然后我在光滑的电梯墙上对着墙上的舒诺展颜。 舒诺在原地盯着我的脚下思考了一会儿,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几秒钟后,他走到我旁边,递出他的手,抓着我。 ? 你需要借力。舒诺温文尔雅的笑着解释,接着,在我还很茫然的时候,他便把档案袋递给我,然后,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我的手,春风般的声音在我耳边浮起,你试着转一下鞋跟。 我照做。他的手抓着我的手时,我几百年没超标的心跳骤地跳得飞快。一种久远的认知闪进了我的脑海。 可以移动么?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漫开。 嗯。我点了点头,上帝老爷爷,就让鞋跟卡得更久一些吧!就让舒诺牵我的手牵久一些吧!就让他爱上我吧! 很好,使力,我拉你。 嗯。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女流氓。这主要体现在,其实转动鞋跟成功以后,我很容易就能把鞋拔出来。然而,我却硬是拉着舒诺的手拉了半天才舍得把鞋拔出来。所以说,咱女流氓做事可不能对不起咱们的称号,有便宜占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尤其是有美色占的时候。天知道我觊觎舒诺这双手觊觎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