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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焰整个傍晚气都不是太顺。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再加上正午太阳实在大得吓人,他脸上喷的防晒霜早就被汗水带走,拍戏的时候没察觉,一停下来才感到整张脸又痒又痛,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 剧组为了赶工,时常把人当牲口使,池星焰自觉自己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看着其他剧组工作人员仍在忙碌,他不好意思喊停,只得忍着痛,连着赶了一场夜戏出来。 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卸完头套和妆面,钻进保姆车回了酒店。 池星焰的整张脸红得像关公,刘萌心疼地拿着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给他敷脸,担忧道:“明天下午你就要去省台跟周沉沉排练节目了,脸红成这样,这可怎么办?” “凉拌。脸红让化妆师再多糊一层腻子不就好了。”池星焰哑着嗓子,声音很疲惫。 “漫姐让我盯着你好好补防晒,明天你去录节目,她也会去。看到你这样肯定又要骂我。”刘萌说。 池星焰拿毛巾搭着脸,声音瓮瓮的:“你就说我是折翼的天使脸先着地,自己摔的。” 刘萌憋着笑,取下他脸上的毛巾,去卫生间接凉水。 “唉,我演戏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的吧?”池星焰又问,“我演成初十真是本色出演吗?” 刘萌边换洗毛巾,边回他的话:“成初十这个角色就像是给你量身定制的一样,发起脾气来虎里虎气的,简直就是池星焰本焰。” 池星焰往沙发上一瘫,仰着脖子长叹一口气:“我没救了。” “反正钱都拿了,配合着导演的指挥拍完就是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刘萌给他换上新毛巾,安慰道,“咱是用脸打天下的人,不用在意演技哈。” 池星焰道:“你就是个jian臣,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也不想在意,可是宋思危他演得实在是好啊,到时候戏一播,我那烂演技就只有被他吊打的份儿。” 一提到宋思危,刘萌的胳膊肘又开始往外拐:“那何止是吊打,宋老师就差把你踩地上摩擦了。” “你——”池星焰一阵气闷,朝他踢两脚,“滚滚滚,赶紧滚对门给宋思危提鞋去,你被炒了!” “唉,好的……”刘萌假装朝对门喊,“宋老师,我家星哥让我给你提鞋,说这样你把他踩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会更爽更高潮……” “滚吧你!”池星焰抓起脚上的拖鞋朝他砸了过去。 刘萌提前跟剧组告过假,池星焰第二天上午又赶了一场群戏,下午连饭都来不及吃,一脱下戏服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当晚八点,他才坐着车赶到省台录制厅。 周沉沉已经提前在准备室里等着,一连大半个月没见池星焰,他整张脸都明亮起来,飞奔过去给池星焰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好想你啊星哥!” 池星焰手忙脚乱地把他从身上摘下来,警告他:“少搞我,一边儿去。” “我不要嘛,人家就是好想你。”周沉沉两腿一弹,又要往他身上挂。 池星焰一脚踹出去,周沉沉赶忙往后退一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噘着嘴正准备说话。 池星焰一见他那副样子就头疼,威胁道:“你他妈再敢嘟嘴,嗲声嗲气地gay我,信不信我拿鼓棒抽你?” “那我不敢……”周沉沉笑眯眯地退到一边,作乖巧状,“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怂了。” 池星焰正欲再说什么,一眼瞥见旁边的节目组女编导一脸「我又嗑到了」的陶醉表情,顿时住了嘴。 他一屁股歪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懒懒地问:“我给你的demo,你回去合好了吗?” “最近实在太忙了,我没时间合啊。所以我才提前到演播厅来跟你合,你还来这么晚。”周沉沉底气不足,只得先发制人。 池星焰当即火大起来,也没顾着要去避讳编导,朝周沉沉道:“你还有理了是吧?天天有空琢磨怎么录屏发鸡汤,没时间合曲子?” “我那是想你才……”周沉沉又黏黏糊糊地开始「爱的表白」。 池星焰要不是跟这人一个宿舍住两年,对他的性取向和猥琐的品味了如指掌,他还真差点就信了周沉沉的鬼话。 “闭——嘴——”他咬着后槽牙,一手提着背包,一手拎着周沉沉的连帽衫帽子,揪着人往外走,“你还要点儿脸就少说话,去录音室。” 作为一档仅仅播出过一季的新综艺,《时光的歌》这档节目紧跟卫视两档王牌长红节目,牢牢地霸占着收视率第三的位置。 池星焰和周沉沉作为特别能扛流量的最佳CP,也因此获得了一点小小的特权。 池星焰把自己的架子鼓整个托运到了省台,与其他调音设备一起,塞在录音室小小的角落里。 那是一台特别漂亮的水晶架子鼓,鼓架的几条腿上还镶着氛围灯条,一通电就艳光四射,随着节奏变动五颜六色地晃瞎人眼。 池星焰把毕生的审美天赋都用在了音乐上,以至于其他地方的审美水准直线下降,简直惨不忍睹。 他深刻地秉承着「土到极致就是潮」的时尚理念,开心地在微博上跟粉丝炫耀这些灯串都是他自己亲手镶上去的,是他「蒸汽朋克」精神的重要体现。 周沉沉见他又把那架花里胡哨的鼓通上了电,吐槽:“你这架鼓是从宅男游戏键盘上得到的灵感吗?我家里就有一台,每次一敲键盘就呜拉呜拉地乱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