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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焰和宋思危放下手里的剧本,一个坐在屋里的桌案前,一个沿着一条细长的小径快步走来,一拂衣摆,踏入房门。 “谢……”池星焰饰演的成初十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飘然入屋,刚要习惯性地叫一声「谢公子」,又微微咬了下下唇,改口道:“二哥。” “嗯……”谢潜自己找了个椅子,在成初十身边落座,照例寒暄几句,“最近怎么样?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挺好……”成初十道,默了一会儿见谢潜不说话,又补充道,“也没那么好,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谢潜微微有些诧异:“好长时间没见我,就没那么好了?” “没人陪我练功,就没那么好。”成初十说道。 谢潜点点头,面上升起一抹苦涩:“我忙着抛尸埋人,哪有空陪你练功。” “我都听说了,你……”成初十欲言又止。 他外表虽然冷酷无情,实则长期闷在自己的世界里,察言观色,体会别人心情的技能都是一流。 他心里关切着谢潜,仅仅只是从谢潜嘴里听说他亲手掩埋多年好友,成初十的心就像被一万根针扎到一样,跟着谢潜猛烈地疼痛着。 池星焰对这一段的剧情的把握很是到位,他理清了逻辑后,看着旁边宋思危强忍着悲痛的脸庞,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他那种说不出来,又无比切肤的难受。 他惊讶地发现,只要他顺着宋思危的节奏走,情绪带动起来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以前他演成初十是孤立的,苦苦地闷在自己的角色里探索,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道路,现在他似乎有种打通了任督二脉感觉,浑身都变得舒畅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对手戏的奥秘。 从对手那里接收到正确的讯息和情绪,再结合自身角色背景,做出应有的肢体和表情反应,情绪变换就会变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你还好吧?”池星焰终于有一种成初十上身的快感,他甚至忘了原本的台词,只按照心里想说的,自己造了一句台词出来,“你不该一个人去的,你该叫上我。” 宋思危偏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池星焰。 池星焰仍沉浸在成初十这个角色里,丝毫没察觉台词有问题,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思危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喔……”宋思危仅仅是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滴水不漏地接道,“臭小子懂得疼人了,不错,长大了。” “我说到做到。”池星焰又给自己造了一句,对话接得丝滑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演的就是原本的台词。 宋思危心里松了一口气,毫无痕迹地编出一句台词,衔接到后面的剧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有要事要说。” “今上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吧?东临府是武器,也是把柄,只要今上一日将东临府众人的性命捏在手里,我兄长就要一直忌惮下去,只能做他手里的刀,一辈子受他差使,做尽肮脏流血的事。” “我不想一辈子这样下去,我想改变。” “我陪你。”池星焰沉声道,忽然伸出手去,重重地捏住了宋思危的手。 …… “Cut!”执行导演喊道,跟赵天烁一起盯着监视器,宋思危在池星焰说完「我陪你」后,又将之前顺过的台词,声情并茂地演了一遍。 谢潜的屈辱,谢潜的雄心壮志,谢潜对着成初十的精心图谋,都被他演得入木三分。 池星焰这场也毫不示弱,成初十那种懵懂的爱慕,和愿意奉上性命的耿直真心,看得两位导演连连点头。 “这小子好像忽然开窍了。”赵天烁说。 “刚才我还担心他演不出来,我还准备让他先把剧情顺了,以后有时间就补拍,没时间就拉倒。这场的眼神戏都是他自己要求加的,有点意思啊。”执行导演说。 赵天烁又瞅着监视器看了一小会儿,一把抓过椅子上的剧本,一句一句对台词,皱眉道:“这点不对,台词对不上。” “是么,我看看……”执行导演拿过剧本,仔细看完后说,“中间这几句是对不上。这咋办,星焰好不容易超常发挥,又得重演。” “别……”赵天烁伸手阻止,“就这么着,这条留着,就当他自由发挥了……” 他又看了看监视器,刚才赞赏的神情一瞬间僵住,换上一脸嫌弃,“这自由发挥怎么又搞上了,谁让他拉宋思危手的,一天摸摸揣揣的干嘛呢?基不基啊?” 执行导演刚喝了口水,一口喷出来:“你关注的点总是这么奇怪。人家宋老师戏都接下去了,拉拉小手怎么了?这手拉得多好,拉得多妙,成初十情深意重,感情演得这么充沛,这多好啊。” 赵天烁白他一眼:“就你话多。我看池星焰就是哪儿哪儿演得都不行,一到要搞基卖腐他就无师自通,特别来劲。” 刘萌一直坐在两位导演的身边,想说我家星哥不是那样爱炒作卖腐的人,看一眼赵天烁满脸的直男嫌弃,又将话憋回肚子里。 这人呐,一旦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后面再想改过来就难了。 赵天烁认定了池星焰就是个炒CP出身的流量,再怎么给他解释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还是少说少错,不给星哥讨嫌为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