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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猜测这是什么奇怪的风格时,评委席里有人恍然大悟:“苏格兰风笛!” 风笛悠扬缓慢地吹着,与之前密集的鼓点相比,绵长得有点悲伤,像是在回忆往昔似的,绵延不绝。 然而这种悠扬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又被重击的鼓点打断,像是原本涓涓细流的悲伤找到一个缝隙,忽然就决堤了,紧接着水流如注地倾泻下来,逐渐汹涌澎湃起来。 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忽然在一个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池星焰极具特色的低音唱了起来: 历经多少冷酷,才将剧毒淬满利刃; 我见血封喉,却在你心上偏了一分; 观众席里有人尖叫起来,剧毒利刃,见血封喉,这不就是《东临》里成初十的人设吗? 这是池星焰给成初十写的角色歌! 台上的池星焰还在唱,后面的歌词愈发映证猜测: 总是我,猜测,惊疑,寂寞; 总怕你,含混,算计,冷落; 本应该,画地为牢,以身证道; 却为你,真假混淆,乱了心窍; 到高潮部分,鼓点又重又密集,电吉他、贝斯响作一团。原本缓和的风笛,此时却变成了宣泄的利器,节奏一加快,音色便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在混沌的重金属乐音中,如利剑般刺出,听得人浑身战栗。 池星焰原本的吟唱也变成了嘶吼,吐出的歌词像是泣血似的,要把所有的悲伤失望呕出去—— 这一路,风霜刀剑蜚语流言,从未懂得辛苦; 这一刻,恩断义绝幡然醒悟,方知何谓孤独; 我手握弯刀,纵身黑夜,尽屠嚣小; 我手握弯刀,怒斩红尘,只竞英豪; 音乐陡然停止,先前悠扬的风笛音再一次进来,重复最开始的旋律,只是经过了刚才的狂风暴雨般地嘶吼,这种悠扬平静得有些绝望—— 历经多少冷酷,才将剧毒淬满利刃; 我见血封喉,却在你心上偏了一分; 纵然我,声名鹊起,满身桀骜; 怎敌你,眼眸冰冷,温柔一刀;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台下掌声雷动。 评委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兴奋地鼓掌,有个熟悉摇滚乐的评委高声叫道:“是凯尔特金属摇滚!是凯尔特金属!这么小众的摇滚乐种类,居然搭配古风歌词,这是什么天才呀!” 紧接着又有评委道:“他这首曲子的悲,真得很汹涌澎湃,再过一点就成了怒,但是风笛把怒收住了,显得悲伤更悲了。感情从起势到高潮到收势,环环递进,很有层次感。” 评委和观众都打出了最高分,胜出毋庸置疑。 池星焰却高兴不起来,他直直地望着镜头,想着过不了几天,这首歌就会火遍全网,远在云南的宋思危一定会看到。 宋思危,这首《温柔一刀》送你,你会听得懂吗? 比起你给谢潜写的那首《孤月高悬》,这个回礼,你还算满意吗? 池星焰唱完就下了舞台,心情很差地跟编导和K神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人。 刘萌一脸担忧地跟在后边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忽然就写了这么一首歌,《东临》还没送审呢,人物歌能提前发出来吗?” 池星焰没理他,纵身钻进了车里。刘萌见他脸冷得可怕,胆战心惊地问:“你跟宋老师闹别扭了?” 池星焰摇头。 刘萌大松一口气。 “我单方面把他甩了。” 刘萌听得脑袋都要大了:“你单方面?你去云南探班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宋老师怎么说的?” 池星焰呵一声,面带嘲讽:“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很喜欢含蓄吗?那我就投他所好,让他猜吧。” 刘萌简直大无语,摇头道:“你俩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我总觉得你又在任性赌气,宋老师那么好的人能怎么惹到你。” 池星焰从背包里摸索出旧钱包,掏出照片扔给刘萌:“你自己看!宋思危可真他妈是个好人。” 刘萌翻来覆去地看,盯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不明所以:“这人谁啊?宋老师的前任?” “你没觉得他跟我长得很像吗?” 刘萌还专门用手机打光辨认了很久,摇头:“没觉得。一点儿都不像,也就眼睛大了点,哪能跟你比帅。” 池星焰「哼」一声,心情勉强好了一点,咬牙切齿地道:“宋思危亲口承认,他是个戏里面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却偏偏把这人的照片藏这么好,你说这是为什么?心里念着白月光,戏里把我当替身想再续前缘?你说他恶心不恶心?” 刘萌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震得有点头晕,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宋老师不是这种人。” “脑残粉!”池星焰骂到,“给我订酒店,宋思危的家我是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了,明天你去他家把我的东西都弄出来,我要换地方住。” 刘萌苦着脸,不久前池星焰的原话还是“这个破公寓我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了,明天我就要搬到宋哥哥家里去住。”——谈个恋爱尽知道折腾人。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儿给你找公寓去,你的衣服和乐器那么多,我一时半会儿搬不完。” “门禁录的是你的指纹,你不去宋老师家,我进不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