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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总满脸尴尬:“哈哈哈,言重了…郑先生言重了,我也不知道小惊是令郎…” “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是贵公司的艺人。”郑江凯的语气从容不迫,像是在说一件简单的公事:“就算贵公司的艺人有陪客这项服,也得建立在艺人的意愿基础之上,还是说合约上有这项服务,而他不遵守?” “没有没有…是想给他介绍代言。”常利平脑门冒汗,他赔笑:“是洛斯达新品的代言,对吧,张总?” 张总正在不安,突然被常利平提到,心里不住地骂常利平,她倒是不怕郑江凯,只是律政界的人惹上太麻烦。 “呃,对、对!”张总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确实是一场误会,我很欣赏令郎。” “误会啊。”郑江凯略过常总,走到郑惊跟前,扶着他的肩膀,微笑着看向张总:“那你跟你张阿姨说声抱歉吧。” 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噗嗤笑了,张琪霞平日光鲜亮丽风光无限的,这下被打脸了。 郑惊看了眼郑江凯,郑江凯声音不大,但能让所有人都听到:“当然,道歉建立在你的意愿基础上。” “……” 张总极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用了,也是我没说清。” 郑江凯微微颔首:“教子不严,让各位看笑话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诸位雅兴。” 商洺河忙拉住他:“郑律…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商总。”郑江凯抽回胳膊,语气很客气:“一码算一码,我们做律师的,讲究相对公平。我是不赞成他在这个圈子发展的,所以他走到今天全凭自己。虽然我不会为他提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但要涉及到人身安全或者是原则问题,郑某不会含糊。” 这番话意味深长,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暗讽了某些人。 等父子俩离开,常总松了口气,商洺河无奈耸肩:“常老哥,本来想给你牵个线,谁知道你竟然想潜规则人家儿子。” 常利平擦擦脑门上的汗,狼狈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的郑是郑江凯的郑!” 有人不屑一顾:“不就是个律师吗?拽的二五八万的。” 商洺河挑眉:“也是,不过就是和尘挑大梁的。” 和尘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合伙制律师事务所。 郑江凯作为主要合伙人,在处理合同、知识产权、外商投资、公司治理结构、建筑与房地产、银行、不正当竞争、商业秘密和竞业禁止纠纷及其它民商事领域复杂纠纷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张琪霞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笑容有些僵硬:“商总有什么想提点的,不妨提点一下。” “好说,那商某就再多嘴一句,郑江凯的郑,是中军委的那个郑。”商洺河拍拍袖子,不打算跟这群人多纠缠,“再会,我先走了。” 中军委的郑?这几个字比“和尘”和“郑江凯”更骇人。 被内涵的常某:本以为签了个全能小草根,谁他妈知道是个律政太子爷! 被打脸的张某:本以为看上个困顿小白脸,谁他妈知道是个隐形官三代! 郑惊跟在郑江凯身后,心道,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了。 郑江凯哼了一声,沉稳可靠的表面裂开一条缝隙:“我还以为你混的有多好。” 郑惊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怼。 郑江凯出奇地不再怼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解约吗?”片刻后,郑江凯皱眉问。 郑惊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觉得没到这个地步。” 郑江凯一掌拍在车头:“我不明白你,我真的不明白你。” “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郑惊缓缓道:“我没有赌气,虽然我现在…确实有点茫然,但我不想逃避。” 打过架的郑惊看起来有些颓丧,郑江凯庆幸郑惊小时候不听话,偷跑去练散打,不然今天就吃亏了。 他难得见自己儿子这样,扪心自问,在他俩的争吵中,郑惊大部分时间是比较冷静的那个,现在这幅样子有些…有些可怜吧啦的… 两人沉默良久,郑江凯呼了口气,不是滋味道:“上车,送你回宿舍。” 郑惊暗暗觑了他一眼,跟着上车了。 等到了宿舍楼下,郑惊虚伪地客套一句:“上去喝杯茶吗?” “滚。” 郑惊慢条斯理地下车,他别扭地开口:“谢了啊,今天。” “受不起。” 郑惊又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工作。” “你在那种场合工作?我妈知道吗?” 郑江凯不耐烦道:“那种场合!你也知道那种场合不好?我说过,功成名就和衣冠禽兽从不冲突,你吃进去吐出来了?” “没吐,记着呢。”郑惊揉揉耳朵,嘟囔:“怪不得你打官司总赢,这嗓门儿能给人吓死。” “快滚!” “那…那我妈知道吗?” “我是去工作的!” “我不是怕你堕落吗?” “滚!” “滚着呢——”郑惊关上车门,看向公司大楼:“那我上去…” 郑江凯没等他话音落,发动车子“蹭——”一声得走了,这是他在表达对郑惊的不满! 郑惊咳了几声,他呼扇着尘土,看着车子只剩一点,他觉得有点好笑,深呼吸一口气,他转身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