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会不会琵琶别抱
“我不知道……南小姐从在咖啡厅里坐下之后,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苏知晚叹了口气,站在南浅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不要哭了,你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哭什么?” 南浅一直摇头,浑身开始发起抖来。 苏知晚觉得不对,当机立断地对南浅的助理说:“快,送她去医院。” 南浅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听到这句话,她反应强烈地跳了起来,随后找到一个墙角,捂住了耳朵,大声嘶吼:“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苏知晚吓了一跳,助理也惊到无以复加,她不懂南浅这是怎么了,她跟了南浅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说“不去医院”。 苏知晚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她给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把南浅强行拉了起来,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打了个车,带南浅去了另一家医院。 站在医生的门诊室里,苏知晚被医生的话直接震惊。 医生问南浅是否在服用精神控制类的药物。 而南浅狼狈地抱着头,犹豫再三,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苏知晚目瞪口呆:“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指着血液化验结果和脑电波检查结果,说:她有抑郁症,你们不知道吗?” 苏知晚真的不知道! 医生又对南浅说:“之前你的主治医生应该告诉过你,到期复查的吧?你是不是没去?” 南浅又点点头。 “之前给你开的药物已经不适合你了,要是早来复查的话,早早就可以发现了。”医生又说,“我建议你立刻住院治疗。” 南浅强烈地摇起了头:“不要,我不要住院,求求医生,我不要住院!” 随后,她回过头来,求救一般地看向苏知晚。 苏知晚不知自己是不是被那眼神中过溢的绝望所摄,竟然一瞬间有些不忍心。 “医生,你应该知道她的职业吧?她要是住院的话,恐怕随后就会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出来,对她本人岂不是二次伤害?” 苏知晚说。 “我知道。”医生点点头,“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压力源增加了,但她的病情明显增重了。” 苏知晚听着医生说的话,有些犹豫,毕竟在这方面,医生才是权威。 “你们是她的家人吗?”医生又问。 苏知晚摇摇头:“我是她的经纪人,这是她的助理。” “关于她本人身体情况,还是要跟她的家人沟通一下才行。” “不……不要!不要告诉他们!” 南浅哀求着。 苏知晚突然想起来,公司里南浅的资料上,是没有父母的名字的。 “医生……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南浅问。 苏知晚和南浅的助理就避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医生诊疗室的门重新打开了,医生问她们两个:“请问哪位是苏小姐,进来一下。” 苏知晚走了进去。 南浅的眼泪正在止不住地流。 “知晚……知晚……我可不可以见见他?求你……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南浅哀求着,眼泪从她的下巴上滴落下来。苏知晚心中一空,却随后便说:“见谁?裴旌霖吗?当然,你有权力见任何你想见的人。” 苏知晚一直在医院走廊里呆到裴旌霖出现。 裴旌霖露面的时候,依然是那个不疾不徐,波澜不惊的裴总。 苏知晚看了他一眼。 裴旌霖走过苏知晚的身边,停顿了一瞬,低声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让她助理留在这里。” 苏知晚扯了扯嘴角,却最终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来。 “好,我先走了,有什么结果通知我。” 苏知晚从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要往外走,却又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对裴旌霖说:“南浅最近的通告一个都不能推,否则要支付高昂违约金。” 裴旌霖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说知道了。 苏知晚一个人走在医院的楼梯上,有些恍惚。 一向重视斐源营收的裴旌霖似乎毫不在意。 而特意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自己,显得是那么面目可憎。 那又如何呢? 苏知晚笑了笑。 既然早就想琵琶别抱,为什么不肯放开我呢? 裴旌霖推门进了医生的诊室。 南浅见到他,脸上又惊又喜,她站起来一把抱住裴旌霖,贴上了他的胸口。 “旌霖,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来了,你为我来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医院了,一点都不了……” 南浅呓语着,仿佛忘记了医生的存在。 医生看着南浅的状态,皱了皱眉头,但他心想,看这个状态,这位应该是病人的恋人之类的。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是?” “鄙姓裴,是她的老板。” 医生有些奇怪,但还是尽职地说:“我希望能跟南小姐的家人进行沟通。” 南浅还依偎在裴旌霖的怀里,闻言,她抬起头来,对医生说:“他就是我的家人了!他可以……他可以当我的家人!” 医生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姿态,大概明白了几分。 医生又给南浅开了其他的检查项目,让南浅去做,随后,助理带着南浅离开去做检查。 “裴先生,请坐。” 诊室里现在只有医生和裴旌霖两个人了。 “看来南小姐虽然很信任你,但你们却不是恋人关系吧?” 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裴旌霖一挑眉,坦然地说:“没错。” “不过,既然南小姐信任你,那么这个决定由你来做,我觉得也是合适的。” 裴旌霖等着医生的下文。 “南小姐的状况已经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地步了,医院这边对她的建议是住院治疗,但南小姐本人似乎对住院有一定的抗拒。” 医生说。 “因为是心理疾病,如果病人本身有抗拒情绪的话,治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如果南小姐执意不肯住院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但如果你能做通她的工作,说服她住进医院,那就最好了。” “可以。” 出乎医生意料的是,裴旌霖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