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千里相许在线阅读 -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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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回过头。少女背对着窗牖,月光漏入,她的脸庞半明半暗,每一丝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表情微微一滞——

    即使在黑暗之中,她也感觉到了他目光的温度。

    炽热,像灶下闷膛里的火。

    他抬手略挡住光,又想转身,她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一颤。

    这是两人自“逃亡”以来,第一次在床上有肢体接触。

    床,即令只是用木头和稻草简单拼起来的床,即令又矮又小又破,但只要是床,它就很危险,它就充满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气息。

    她俯视着他,他终于慢慢坐起身来。

    她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想,看我么?”

    柔嫩的声音,徐徐的诱引。早已烧起来的火焰蔓延到胸口,每天晚上折磨着他的那匹心中野兽已快要出柙。他轻轻咽了口唾沫,他想,是你一定要放它出来的,我本想掌控住他,可你知道我是不能抵抗你的一丝一毫的诱惑的。

    她看见他深如漩涡的眼神,笑了,脸颊又贴近他一分,“原来你不是不想,”吐气如兰,“你是不敢。”

    他很安静地吻了上来。很安静、甚或很温柔,却惊吓到了她。方才还是妖魅般的少女,被一个吻吓得手足无措,睁圆了眼,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微微叹口气,双手终于抚上她的双臂,轻轻地、不知餍足地摩挲着,就像被困涸辙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

    她一个激灵,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开始回应、迎合与反击。他有些惊讶,更多是好奇和欢喜,纠缠之中,她不知何时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

    她开始向他索取。

    他控制着速度和呼吸,慢慢引导着她仰面躺倒。她闭着眼,干净的亲吻中渐渐融入了急促的喘息,她知道这次亲吻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压上了她的身躯。

    火热。

    寒冷的初冬的夜,彻夜不绝的流瀑与清泉,他所熟悉的星辰和她所熟悉的药香。

    这一切混在一起,竟然能催发出情-欲的味道,实在是很可以奇怪的事。

    然而他的手已在颤抖地解着她衣带上的结。她眼睫低垂,红晕满脸,不敢看他,又忍不住不看。

    期待竟然压过了恐惧,在胸腔里升腾。

    他对着她的衣带折腾了半天,最后发出懊恼的声音,抬头,眼神忽然清醒了几分,“阿苦。”

    “嗯?”她转头看窗外的月亮。

    他的手覆着她的衣带,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她在月光下的侧脸:“……可以吗?”

    阿苦快要羞死了。

    月亮却也在这一刻隐入了云层背后。

    她咬了咬唇,不回答。

    他的身子渐渐侵略性地压住了她,他又问:“可以吗?”

    她憋得小脸通红:“你还问,你再问我就——”

    “我可以扯断它吗?”未殊一脸无辜,指了指那条衣带。

    阿苦瞪了他半晌,终于确定自己是被他给玩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手便将他狠狠一推。未殊受伤的肩头磕在木枕上,痛得哼了一声。

    阿苦立刻慌了神,嘴上却犟:“喊什么喊?不准喊!”

    未殊乖乖地躺好,“不喊。”

    阿苦大气地坐在他身上,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微妙的痛苦,然而忍住了,当真没有开口。而后她又欺压下来,狠狠啃咬他的唇,像一只撕咬猎物的幼兽,不知轻重。他被她吻得喘不过气来,却乖顺地不推不挡,只是一只手终于将她衣带上的死结扯开了。

    身上骤然一轻,是衣物离体的微冷。她吃了一惊,而他自己的衣襟也已敞开来。

    她傻眼了。

    她没有想到他真是个流氓。

    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她怒了,谁跟你彼此彼此!想继续欺负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制住了双手,夺去了主动权。他衔着她的唇瓣轻吮,她顿时溃不成军,几乎要软倒在他怀里。他的唇贴住她的鬓发,轻轻地,温柔得恍如一声叹息:“阿苦,今晚便嫁我可好?”

    她呆呆地在他怀中点头。长发散乱地挠着他的胸膛,□□的感觉钻入心肺。

    他轻声说:“那可没有回头路了。”

    她仍是点头。她要什么回头路呢?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他揽紧了她,闭着眼,轻轻吻她的耳垂。她身躯微颤,而他的吻已落在她的颈项,锁骨,不断往下……月光隐没的暗处,她无法忍耐地□□出声,她知道这是他给她的,被*吹胀的欢喜几乎压痛了她的胸膛……

    “——啊!”她突然痛呼出声,所有的*都在这一刻xiele下去,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疼疼疼疼疼……”

    他整个人都僵住,即刻又慌乱地去吻她的泪,“那便算了!”他有些懊丧,更多是惶恐的难受,“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不要哭……”

    “你——别……”她泪流满腮,灿灿的眼眸里倒映夜色水光,那表情很奇异,又似痛苦难耐,又似压抑期待,他心疼地吻着她,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好不好?”

    她顿时红了耳根。这还要她如何说?

    滞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拿脚趾挠了挠他。

    他轻轻“咝”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极轻、极细,他都怀疑自己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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