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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头脑很清楚,他恐怕也是通过昨天的黑客攻击撞上了国防等级的壁垒,了解到不能和涉政的力量对抗,主动选择了试探性屈服。 安院长沉默了一下,发出一段文字—— “她活着。” 人妖顿时面部的僵硬都舒缓了下来,顿了两秒后,笑了一声说道:“祸害遗千年啊……这么说半个月前的车祸是真的了,她有没有伤残?她父母知道真相吗?” “她很健全,但需要长期疗养。”安院长慢慢地发出文字:“根据她的家庭状况,我们的分析师表示,她的父母不会欢迎她‘复活’,尤其是在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的情况下。” “她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一点,一对父母都不是什么靠谱的人,还不如让她自己单过。”人妖思忖了片刻,问:“虽然在这个国家共有的潜规则是装聋作哑,但是看你好像不是什么特别不通情理的人。我冒昧再问一句,白婴一个普通的学生,你们为什么要给她提供治疗?咱们国家的医保还没到半个月不问任何费用的程度吧。你跟白婴认识?” 安琢的思路微微一顿,不禁想起了那个雨天,翻倒的公交上,半张脸都是血的白婴,她意识模糊的第一句话并不是为自己呼救,而是断断续续地问最后排的司机有没有被撞死。 当时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在说,这个女孩的一生不应该结束在这。 随后的急救手术,她两度心脏停跳,最后快死的时候,自己就下了个决定……即便是用非常的手段,这个女孩也不能死。 然后在潘多拉,她意外地适应那个世界,并且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安铭的世界里,成为了他人生的某一个分岔路口的风向标。 “某种意义上,她是我的保护对象。” 人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暂且相信你。” “另外关于昨天晚上你驱逐了我的代码后发来的那串笑声,吓得我的程序员一夜没睡好,我想了很久……” “……” 人妖号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特别禽兽的声调问:“小姐,我能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第十九章 锋芒 “阿……嚏!” 白婴拿帕子按着鼻子,心里不住吐槽说好的电路板胶体身体呢,怎么还会感冒? 当然跟一般的感冒还是有点区别的,温差也会影响电路流通速率,尤其是肺腔这两天因为换季风沙进了些颗粒,敏感得厉害。 好无聊,好想撕逼干架教小学生人生道理啊…… 白婴躺在树荫下面,和额头上顶着的老人机一起晒太阳充能,不远处自己带的那个班的熊孩子们正玩军演沙盘杀得死去活来。 这群少年当然不能和最顶尖的皇族班的比。十方监的学生群体是有区别的,横向看是男女两分,纵向看有着明显的阶层差别,第一阶层的是所谓的皇族,这个皇族指代的并非是血统关系上的,而是指一个种族当中最大的势力的嫡系人员,安铭就属于这种班;然后就是白婴这个班的中层阶级,他们的家族依附于顶尖势力,这些少年成长之后即将充当着对外战争时的二级将领、广大中产领主等股肱力量,当然,第二阶层如果顺应时势的话,是很有可能成为统治阶层的一员的。 然而因为十方监的资源实际上有百分之八十倾斜于皇族班,加上统治阶层并不希望中层班有太高的军事素养,中层班的军事培养一向非常羸弱,才让白婴这个完全没有资历的人来代授军事指挥课程。 但是这些少年这时候明白他们似乎捡到宝了,在白婴身上似乎每一天都有新的战术思路,有时候甚至觉得战场在她眼中就是一盘任意指挥节奏的游戏,时而嘈嘈切切,时而大开大合,没有固定的战术风格,有的只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如果将来你们上了战场,没有取得绝对的对军队的统治力时,最好不要用我这种奇袭战术。尤其是你们的长辈、同僚对你产生意见时,最好选择防守,最大的失败往往并非来自敌人。” 白婴当然有着致命缺陷,游戏是游戏,游戏里的军队当然对玩家绝对服从,而现实不是,战场千变万化,每时每刻都要站在士兵的、谋士的、二级将领的、对手的角度考虑,然后整理出一套心理学有关的逻辑,分析他们的勇气、恐惧、犹豫等等情绪。 “你能做得到吗?每走一步都准确分析到对手在想什么?”再次背完一套基本战术模式,安铭从学长们揉脑袋的□□当中爬出来,问着。 白婴想了想,摇摇头:“我只能分析到对手在想什么,在此之前,我要保证我的战友托付于我绝对的信任,用一个词形容,大概是‘性命相交托’的程度。” “你能确保你能胜利吗?” “你没有离开襁褓之前,你能确保你会走路吗?”白婴点开老人机,上面小小的屏幕映出一行小小的日期。 “就让这一战来证明吧……” …… 东荒山脉,这是十方监外五十里之遥的一块方圆百里的领土,分属于二十四长老中精灵族长老的领地,是一处林木茂生的未开发地带。 精灵有着潘多拉最好的跳跃力,和人类对这种生物的神话式描述一样,十分擅长林地作战,选择这块地域军演,可以说完全是精灵的主场。 “这太不公平了,”银鸥一边给自己的坐骑喂着草,一边愤愤不平:“索兰长老就是想在开战前为自己的族群争取最多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