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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看了一眼什么肮脏低下的东西,有些皱眉:“稍微放点饵就上钩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为何还是这么蠢。” 光启帝又惊又怒,差点吐血,当即怒吼道:“左右,速速为朕斩杀燕王,得此枭首级者,赏万两金、封百户侯!” 皇帝一声令下,禁卫军们齐齐呐喊了一声,杀将过来。 燕王又如何,此时他手无寸铁,身畔带着一个弱质女子,于此间,当是龙困浅滩,有万般武功也是无用,众人、包括光启帝自己,都做如是想法,拿下燕王,就能威慑叛军,扭转局势。 然则,下一刻,李玄寂立即打破了他们的念头。 刀枪袭来,李玄寂揽着谢云嫣的腰肢,将她护在怀里,身如闪电,一跃而起,避开了刀刃,反手劈下,只顷刻间,夺过了一柄长.枪,他一声沉喝,手腕一抖,枪杆挟带千钧之势,横扫而出。 如同狂风卷起千堆浪,惊涛拍石,带起大片血水。 谢云嫣在梦里见过他神武无双的气势,如今依旧如此。 她在他的怀里,如同风浪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涛起伏,一时间飞上云霄,一时间又冲下悬崖,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杀气凛凛,刺痛肌肤。 她把脸紧紧地贴在李玄寂的胸口,闭着眼睛,抱着他,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远处轰轰隆隆的撞击声越来越大,含光台持续震动着,灰尘碎屑扑扑簌簌地往下掉落,燕王的大军越来越逼近,眼看着就要攻破朱雀门。 而李玄寂在眼前的杀场中,残酷杀戮,他是一柄剑,举世无双的名剑,剑锋所过,强硬地斩断了一切阻碍,无论是金石铁器还是血rou躯体皆不可挡,所向披靡。 禁卫军首领眼见不能抵挡,急急对光启帝大喊:“陛下,请速速随臣暂避,来日再图大局,若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猛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朱雀门轰然倒下,铁甲的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血腥的气息,从宫城外汹涌而至,铺天盖地朝这边压将过来,转瞬间,攻到了含光台下。 双方人马冲撞在一起,厮杀起来,不,甚至不能说冲撞,那只是单方面的碾轧,光启帝的大军皆在城外,防着燕王的亲卫疾风营,这宫城内,只有三万禁卫军,本以为斩杀燕王已是十拿九稳之局,再也料不到会有这番变故,区区三万大军,怎能敌得过骁勇善战的燕王之师,不到片刻工夫,就土崩瓦解。 光启帝两股战战,惊骇欲绝,在禁卫军首领的拉扯下,仓皇转身要逃。 左右骁卫将军杀将过来,替燕王挡住了残敌,李玄寂抬眼看了一下光启帝的方向,冷冷一笑,倏然一声厉喝,放开了谢云嫣,腾身而起,跃在半空,挥臂一掷,手中长.枪破空而去,势如风雷,从光启帝的后背贯入,穿透他的心口,余势不减,直直地带着皇帝飞了起来,“夺”的一声,钉在了宫墙上。 光启帝一声嚎叫,气绝而亡。 余下的禁卫军再也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纷纷弃械,跪地求饶,口称愿尊燕王为主,绝无二心。 李玄寂不欲在谢云嫣面前多生杀孽,抬手止住了战局,属下得令立行,也不过是在片刻的工夫,周遭就平息了下来。 李玄寂朝谢云嫣伸出手去,她马上像只小鸟儿一样,蹦达到他怀里,把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又蹭,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满是血腥,她的眼泪都滴在他的衣襟上,又叫他心疼,抱着她哄了半天,才叫她安生下来。 稍后,李玄寂向左右问道:“本王那个好儿子呢?” 赵继海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过来,将五花大绑的李子默押解上来。李子默方才想要趁乱逃走,但早就被人盯上了,哪里能逃得开。 李子默自知李玄寂不会饶他,他流着泪,朝谢云嫣不住磕头,嘶声哀求她:“嫣嫣、嫣嫣救我,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了吗?谢叔叔临走的时候,一直交代我们两个要好好的,你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饶我一命吧,嫣嫣,我曾经对你那么好,你忘了吗?” 谢云嫣不忍心,捂着眼睛,转过头去。 李玄寂满脸戾气,冷冷地吩咐:“把他吊起来。” 手下的士兵马上过来,将李子默吊到了宫城角楼上。 “取我弓箭来。”李玄寂继续吩咐。 弓是乌金犀角射日弓,箭是玄铁鹰翅疾风箭。 李玄寂向来冷峻,哪怕怒极,面上也不带异色,唯有今日对着李子默,他凶煞如修罗,难掩憎恶,箭上弦,拉满弓,对准李子默射出了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李子默的腹部,穿透而过,只余尾羽,他大声惨叫,却不曾当场死去,只是吊在半空中,痛苦地蹬着腿。 谢云嫣捂住了耳朵,有些发抖。 第二箭,第三箭……利箭接踵而至,一箭又一箭,在李子默身上扎出了一个又一个窟窿,血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宫墙原本就是红的,如今看过去颜色更深了一点,就像泼了水上去。 李玄寂射光了三筒箭,李子默浑身上下就像一只刺猬一般,已经看不出人形了,但李玄寂的最后一箭还是恶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胸膛。 而后,李玄寂沉声道:“这畜生,狼子野心,忘恩负义,虽死不能泄我心头之恨,去,把他的尸首剁碎了去喂狗,一点骨头都不能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