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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为书中人,何不趁此机会填补遗憾? “沈姑娘误会了。”医生连忙摆了摆手,无奈道:“先前那位公子已付了在下足够的诊金,就算是医治这陈年旧疾也是够的。只是在下愚钝,又时隔多年,无法诊出知令兄幼时吃的是什么药,想要对阵下药实属困难。容在下多问一句,沈姑娘可对令兄所服之药有什么印象?” 沈驰景一下呆住了。 她一个外来者,怎么会知道沈致吃了什么?想来作者一时犯懒,写书时对此药只是一笔带过,连个名字都未曾留下。 “如果知道药的名字,您就能根治家兄的病吗?” 半晌,沈驰景突然开口问道。 医生拱拱手:“在下曾游历天下,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如果知道令兄误食药物之名,起码有八成把握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那小生先谢过文大夫了。”沈驰景恭敬地拘了个礼,随即回头对着一旁发呆的徐某喊了一嗓子:“徐舟横!” 徐舟横浑身一激灵,靠在窗户边上的手肘一滑,结结实实地磕了一跤,痛得呲牙咧嘴:“干嘛!” “您老就好人帮到底,顺便帮我查查沈……我阿兄当年吃了什么药呗。”沈驰景有求于人,不得不伏低做小,轻手轻脚扶起徐舟横,低声下气道:“他当年是在上工时偶然听说这药的,而且有一个人与他服了同样的药。你派人去扬韬街打听打听,总还是能找到线索的。” 徐舟横“嘶”了一声,眼神微动,显然是想起了书中这段描写:“成吧成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希望渺茫。咱可提前说好了,找不到也不能赖我!” “不赖你。”沈驰景拎起手上的包裹,先是自己进去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拽起徐舟横往里走:“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陪我进去一下。” 怕文大夫没走远听到动静,她贴到徐舟横耳边小声道:“虽然名义上他是我哥,但、但我还是有点怕他。说实在的,这真不能怪我没良心。他第一次见面就往我身上扑,太虎了,真的。这搁一般人真受不了。” 徐舟横边揉搓自己受伤的手肘边不解道:“既然怕他,你干嘛还来?” 沈驰景举了举沁珍坊的提兜,理直气壮:“来送吃的啊!” 徐舟横:“……” 怕你还送吃的。 沈驰景走得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沈致,再给她整一个大马扑。她一手抓着徐舟横的衣服,一手把提兜轻轻放在桌边。 转身要走之前,她冷不丁被沈致的睡颜止住了脚步。 沈致虽因受那药的戕害而长胖变傻,但细看下来,仍看得出原先的清秀。他刚喝了药,又心无杂事,睡得便格外安详。粗粗壮壮的他站起来时看着好大一只,如今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怎得,竟让人觉得乖巧又心怜,犹似不经世事的孩童。 果真是相由心生。 沈驰景心里一揪,再没忍心看下去,逃一样地拉起徐舟横跑了。 “怕成这样?不至于吧!”二人落荒而逃似的跑出了远门,徐舟横才喘了口气,终于不用憋着说话了:“沈致就算是个傻子,他好歹是认你这个meimei的,怎么也不会吃了你吧!” 沈驰景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威胁道:“以后不许叫他傻子!” 她那身体可是练武的底子,打起人来重得很,拍得徐舟横嗷了一声:“干嘛呢?没轻没重,没大没小的!不叫就不叫嘛,那你说我叫他什么?” 沈驰景郑重其事:“向太子殿下学习。” “叫,沈大哥。” ------------ 看着眼前高大坚固的学堂,席引昼舒了口气,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幸好学堂是真的被修缮了。 听着学堂里还有读书声,他看了眼日头,约莫着还有不到两刻钟便该放学了,便同江泉清一起候在门口,在附近走动走动。 直到下课后段挚出现在门口的前一秒,席引昼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里教书了,两条长腿不断踱着步,焦躁难安。 他出声喊道:“先生!” 段挚闻声回了头。 多年未见,他显然是不认得面前的青年了,眼神透出些困惑:“您是?” 席引昼按捺出内心的激动,从衣袖中翻出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弹弓,双手呈到段挚面前:“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可还认得这东西?” 段挚有些警惕,只是微微探过头来,仔仔细细地将这弹弓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随即抬起头来,惊讶又欢喜地看着席引昼:“你是……阿昼?” 当年为了保密,母亲并未给他冠以皇姓,街坊邻居也只知其名未知其姓,遂都唤他做阿昼。 席引昼忽然退后一步,收起弹弓,屈膝跪地,以左手叠右手撑于地,然叩首于地,郑重拜道:“学生席引昼,给先生请安了。” 段挚是个聪明人,早年间席引昼离开后便有人花重金前来修缮学堂,他便想到这孩子家世一定颇为显赫。如今他自称姓席,自己便是再愚钝也猜出了其身份,哪里敢受他如此大礼,慌忙上前搀扶:“使不得使不得!” 席引昼坚持将礼行完后才起了身,但仍拱了拱手,恭敬道:“先生当日为学生所做之事,学生铭感五内。不论将来学生是何等身份,先生永远是我的先生,永远受得了这师生之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