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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请他吃生煎的时候就想说了。堂堂太子殿下,吃起东西来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现在商量正事的时候居然还能想起自己那天提到的东西好不好吃这个问题。就还…… 挺有趣的。 此时,席引昼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如沈驰景所说,云叔陪伴他多年,情深意重。人非草木,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云叔幼时经历灾荒,成年后有了条件,总喜欢在空闲的时候出去吃吃喝喝,最爱佳酿和美食。沈驰景自其他世界而来,说不定吃过些他们这里吃不到的东西,他想借些送去云叔的墓前,给他尝尝。 罢了,他本就不该找沈驰景要的。这小丫头心眼儿好,不愿让自己把心事憋在内里,但自己也不能因此就这样欺负她,叫她拿东西出来供到自己的仇人墓前。 他不愿再想这些伤心事,很快转了话题:“既然这样,那宁夫人背后的确可能另有其人。照你所述,该是有一人同你一样自异世界而来,但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样重生了。” “唉,找吧找吧。”沈驰景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随手抓过一个野果子吃了起来:“最起码我们知道敌人不止一个了,也算是个进步。” “对了殿下。”她吃的两腮都鼓囊起来了,还不忘同席引昼搭话:“您以后在这种非正式场合能别叫我沈大人了吗?我们那个世界都不兴这么叫的,太压抑了。” 席引昼:“……那叫你什么?” 沈驰景一向是个自来熟,这些日子因着席引昼的忽冷忽热压抑了天性,这下好不容易敞开心扉了,立马恢复了本性:“爱叫什么叫什么!直乎大名也成,叫后两个字也成,只要别动不动喊我沈大人就行!殿下哪天兴致来了,叫我包子饺子生煎也行,叫完之后胃口大开,还能多吃三碗饭。” ……还包子饺子生煎,她也是真能瞎编。 看着还在费劲想各种并不好笑的笑话哄他的沈驰景,席引昼终于撕掉了面无表情的外皮,很给面子地笑了。 沈驰景舔了舔嘴角的果渣,也笑了。 * 避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外头的雨终于停了。 席引昼二话不说,不顾沈驰景的鬼哭狼嚎拆开了她的绷带,仔仔细细地重新换好药,再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结结实实,又用外袍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抱她上了马,护在身前,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比起上一次送醉酒的沈驰景回家,这一次明显要顺利多了。 虽然还是免不了肢体接触,但清醒着的沈驰景显然比醉酒的那个要老实许多。 到了。 他一个翻身下马,麻利地摁住了企图自己爬下来的沈驰景,又一个横抱将她护进怀中,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 沈驰景的小命要紧,抱就抱了,心里那点不自在不重要。 “又是你啊!” “又是您啊!” 从屋里迎出来的文大夫和被横抱着的沈驰景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说出了心里话。 文大夫低头瞧了瞧脸色煞白的沈驰景,顿时明白了:“怎么,上次刚给令兄诊完病,这次就轮到沈大人自己了?” “文叔快别笑她了。”席引昼及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用身子把展开的大门又往宽撞了撞,便迈着匆匆的步伐往里走去,边走边给文大夫讲明她的伤势,以便后续治疗。 文叔…… 那两人在旁边忙忙活活,只剩下被放在病床上任人摆弄的沈驰景幽幽地想着: 你究竟有几个好叔叔? 亏她上次还想着在这文大夫面前为席引昼遮掩身份,连带着自己都不敢称下官,还得自以为是的想了个合适的称呼“小女”,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 怪不得上次去寻沈致却找不到人的时候,这文大夫一见面就喊我沈大人呢! 欸?文大夫? 沈驰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地拉住正在给她整理床铺的席引昼,回头偷看了眼刚给她换好药离开的文大夫,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道:“他姓文,文清瑶也姓文,他们是不是……” “打住打住!”席引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文姓是我启朝大姓,颉国根本就没有这个姓氏,文清瑶只不过是她的假名字。” 要不是碍于席引昼的太子身份,沈驰景差点就上手去堵他的嘴了,说话也忘了用敬称:“你小点声,要被人家听到了!我只不过是合理怀疑,敢于提问,这才是谨慎保命的正确做法!” 席引昼还未想好怎么回她,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女子呼声震得耳膜作痛:“斐隐兄!斐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谁干的,谁干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 …… 出于礼貌,席引昼松开了捂耳朵的手,默默退到了一旁,给关心则乱的乔景黎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沈驰景头痛欲裂地瞅了眼自己那道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抬头向面前这位悲痛欲绝的乔同学提出了合理怀疑:“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伤得这么重的?” “我都听到了!”乔菱一向擅长添油加醋,且不擅长识人眼色:“太子殿下派人来通知我说你受伤了,我就马不停蹄地跑来了,然后就听周围的邻里们讲说刚才有一对佳人骑着马绕城飞驰,男子一直抱着女子,连下了马都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我一猜就是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