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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绵娘见他扶着桌子的模样,于心不忍,却又不能扶他去客栈,就说道:“你且坐着,我去叫姑爷来扶你。” “好,我都听你的。”李坤见好就收,老老实实坐下。 房门打开,阿竹正提着食盒上台阶。“阿娘,我把饭菜送来了,您要去哪?” “去叫姑爷把……李大人,扶去客栈休息,你把饭菜送到客房吧,我去你舅舅家用晚饭。”曹绵娘柔声道。 李坤着急地再次站起来,探头望着两个最重要的女人说道:“要不你们都进来,咱们一家三口吃顿团圆饭吧。” 曹绵娘顿时满脸通红,快步离去。阿竹瞧瞧母亲飞也一般逃走的背影,拎着食盒去门外喊边野进来。 李坤被姑爷搀扶着下了台阶,走出门口忽然瞧见他的马车,顿时灵机一动:“边野,我要去你曹舅舅家,与他协商重建书院的事情。你用马车送我去吧,阿竹,你把食盒放车上,我们带去你舅舅家吃。” 阿竹看一眼毫不见外的亲爹,轻轻“哦”了一声,乖乖地把食盒放在马车上。 第96章 . 重建书院 李坤说到痛处,嚎啕大哭,无…… 曹绵娘刚进家门, 廉氏就迎了上来:“回来了,就等你回来吃饭呢。” 姑嫂两个向来关系好,没有嫌隙,曹绵娘在哥哥家住得十分舒心。“嗯。”绵娘轻轻应了一声, 却被细心的廉氏发现了端倪:“怎么了?哭过?” 曹绵娘扭头钻进了厨房:“没有, 没事, 快吃饭阿吧,我饿了。” 廉氏和绵娘一起端上饭菜, 曹旭从放粮食的厢房里出来,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绵娘,你今日究竟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廉氏不放心地追问道。 曹旭抬眼看向meimei,也发现了不同, 正要开口, 忽听院子里脚步声响,边野扶着李坤走了进来。 “沛然兄, 今日路过此地, 刚好来同你商量重建书院的事情,打扰了。”李坤抱拳行礼。 曹旭吃惊地站起身来, 看看李坤神情,转头瞧瞧沉默不语的meimei, 顿时明白二人这是已经见过面了,绵娘的异样定是因为他, 不必再追问了。 李坤见曹旭呆愣地站着,没有答复,就不客气地坐到桌边,让边野把食盒放下:“这是阿竹做的菜,咱们一起尝尝, 今日路过县城瞧见卖粽子的,就买了几个给阿竹送来。真没想还能和你们一起过端午,真是缘分啊!” 边野憋着笑把四碟菜和几个粽子放到桌子上,考虑到有自己在场,他们说话不方便,就赶忙告辞离开。 此刻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边野身上,对他离去并不关注,只是互相瞧瞧围坐在八仙桌旁的四个人,气氛十分尴尬。 曹绵娘最先顶不住压力,扯了一下廉氏的袖子:“嫂子,既然他们要说话,咱们去厨房吃吧。” 李坤急忙拦阻:“不必了,建书院时影响子孙后代的大事,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听边野说曹家大姑娘嫁给了刚刚离开幽州官学的书生。可见这书院对姑爷和将来的外孙都有影响,嫂子也留下说说吧。阿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不过成了亲很快会有小孩子,以后孩子也要念书识字呀。你们都别走,咱们不说别的,只说书院的事情。” 曹旭叹了口气:“当年父亲的意思是,不让我教书育人,也不准参加科考,让我回乡务农,远离书院。” 李坤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是啊,我知道是我和绵娘子害了你一辈子。可是眼下咱们都知道,我们俩也是受害之人。并非如恩师想的一般模样,所以我觉得……沛然兄是否可以同我一起去给恩师上柱香,陈情此事,想必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 曹旭心中被深深触动,当年父亲痛心于自己的女儿和最喜爱的弟子做出苟且之事,无颜苟活于世,才痛下狠心,导致举家迁回故里,虚谷书院后来陷入纷争逐渐没落。倘若他知道并非教女无方,也不是弟子无德,而是被人下药所害,只怕也会改变主意吧? 李坤见曹旭神色动容,赶忙乘胜追击:“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我们就去吧。这顿饭,回来再吃不迟。” “这……”曹旭犹豫不定,廉氏深深地看着丈夫,心中十分难过。 这些年朝夕相处,她怎会不懂丈夫的委屈。 当年在书院时,曹旭用心读书,原本也是很有希望考取功名的。可惜碰上了那件事,被迫遵从父亲遗命回到老家务农。一身才华埋没,竟连个私塾先生都做不成。若非胸怀宽广,安贫乐道,一家人岂能和乐地过道现在。 如今误会解开,可见上苍对曹旭有多么不公。廉氏心疼丈夫,便说道:“今日端午节,家中还有清明所剩的纸钱,你们若要去祭拜父亲,贡品倒也是现成的。” 曹旭这些年终究是意难平,此刻被二人劝说,便有些动摇,看向meimei。曹绵娘含泪道:“哥哥这些年因我受了无数委屈,若是能向父亲说明缘由,自然是极好的。”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去吧。不过不必急于一时,吃完饭再去吧。多少年没在一起吃饭了,今日我和逸之喝两杯。” “好,我去拿酒。”廉氏起身快步走向院里,在南墙根底下抱来半坛女儿红:“这是前几日英子成亲的时候,剩下的喜酒,李大人别嫌弃,将就喝一杯吧。” 李坤笑道:“嫂子客气了,我怎么会嫌弃呢。侄女成亲我没赶上,今日能补上一杯喜酒着实荣幸。待我回到幽州,就准备厚礼赠与侄女夫妇。嫂子就和从前一样,叫我逸之吧,刚刚沛然兄肯唤我名字,我心中实在是高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