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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瑶藏在被下的手紧紧绞着被子,此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倒是云肆径直拉开盖在裴景瑶脚踝处的被子,要说的话都写在脸上, 他脚踝的红肿未褪,走路都尚且费力,还想什么去打猎。 裴景瑶看着自己的伤处, 低下头将露在外面的脚踝往被里缩了缩,见他神情失落, 云肆垂眸思索片刻。 “腿还疼吗?” 裴景瑶不敢隐瞒, 只道:“比昨夜好上些。” 那就是还疼了, 云肆拿来药膏又重新为他涂了一遍, 虽还肿着, 但还在没昨夜那般红了。 她将手擦干净,转头便看见裴景瑶眼中的一抹失落。 他看起来是真的对打猎很期待, 自己昨日也确实是答应了他的。云肆心中叹了口气,转头揉了揉裴景瑶的发丝。 云肆假意叹道:“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你醒来竟只想着去猎野鸡。” 裴景瑶闻言瞪大眼眸,启唇又合了几遍, 一副纠结到不行的神色。 云肆瞧着十分可爱, 于是凑至男人耳侧轻声询问道:“不闹你了,身上可有不舒服?” 太近的距离令裴景瑶羞红了脸颊, 但他仍旧撑着道:“还好……” 云肆知晓自己的力道,他说还好那应是没什么问题, 于是无奈又好笑的看了眼裴景瑶,轻声道:“那便起身洗漱吧,我带你去猎野鸡吃。” 裴景瑶瞪大眼眸看着云肆,看着还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脚踝, 反而有些犹豫。 “无妨,我抱你去。” 方法总比困难多,裴景瑶不能走她抱着不就行了,何况院子就在山腰处,她们也无需走出很远。 看出裴景瑶的讶异与犹豫,云肆挑眉道:“再犹豫该下午了,山鸡都回家抱窝了。” 裴景瑶被云肆的用词逗笑,但却在掀开被子后又猛然将自己裹紧,他红着脸对云肆小声道:“能不能帮我拿下我的衣服。” 他衣物不在床侧,云肆又穿戴整齐在一旁盯着自己,裴景瑶羞得脚尖都绷紧些。 云肆闻言似没听到一般,裴景瑶在心中干着急,也不知晓云肆为何不理自己,莫不是又生气了。 裴景瑶悄悄抬眸观察了片刻,可她的面上也并非像在生气呀。 云肆现在尚不知晓,裴景瑶从此有了个错误的意识,他以为每次云肆生气时自己都能用这个法子令她不再生气。 后来次数一多,每次她都要忍住笑意强做出一副恼意,看小夫郎强忍羞意还要勾/引自己时也颇有乐趣。 直到有次云肆玩火自焚惹哭了对方,任她怎么哄裴景瑶都近一个月未曾理她,至于那些都是后事。 此刻云肆见裴景瑶的神情便知道他在胡思乱想,她抿唇提醒道:“你该唤我什么?” 想起昨夜云肆逼他说的那些言语,裴景瑶顿时想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去,可云肆目光灼灼,裴景瑶只好紧扣着被子小声道。 “云肆jiejie……” 云肆眯起眸子掩住笑意,坐在裴景瑶身侧很是好心的再提醒一句。 “不是这个,你好好想想。” 于是裴景瑶脸上更红了些,昨夜是有个称呼云肆非逼着他唤,他越是羞赧云肆越是不饶他,经历过昨晚,裴景瑶深知她在这方面有多耐心。 裴景瑶眼一闭,强忍着羞意小声道:“妻主……” 云肆勾唇一笑,神情极为享受,此刻更是懒洋洋道:“大点声。” 裴景瑶喉间一顿,再开口时语气藏了几抹委屈,“妻主可否替景瑶将衣服拿来。” 见他开口羞赧不已,云肆也不敢再逗他,逗哭了可是要哄上许久。 昨夜云肆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与裴景瑶,他当时边哭边与她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瞒她,也不会再妄自菲薄贬低自己,更不会再伤害自己。 如今看来倒是真听进去了。 云肆撇了眼裴景瑶眼巴巴看向自己的神情,眼中宠溺意味更甚。 云肆将衣裳放到床边,见她不肯走,裴景瑶本想咬唇赶她,但他贝齿放咬到下唇上,云肆看向他唇的眸子一眯。裴景瑶心中霎时一惊,连忙张唇怔怔看向云肆。 裴景瑶先声制人,呐呐解释道:“我没咬。” 云肆点点头,奖励般揉了揉他的脑袋。 “景瑶真乖。” 她这话和哄小孩没什么两样,裴景瑶听完只又羞了几分。 云肆心中知晓,裴景瑶虽看着柔弱,但心中的韧劲比谁都强,他自十五岁带着裴晓映流浪三年,早对疼痛的感知比旁人迟钝。 禽鸟在被囚于小笼时会将自己身上的羽毛挨个啄光,裴景瑶对自己狠下心来也总不知轻重,他能把自己手心生生抠破,亦能将唇咬到鲜血淋漓一言不发。 但是这都没关系,她们的时间还有很久很久,云肆总会帮他改掉这些趋近自虐般的行为。 带他去看未曾见过的风景,带他去体验自己的生活,带他远离这如囚笼般的大梁。 见云肆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裴景瑶只好背过身匆匆将衣物穿好。 白色的里衣遮挡住他纤细泛着红/印的腰肢,也遮挡住那突兀又丑陋的奴印,云肆眼中划过道狠厉之色,在裴景瑶转过身时又重新恢复那副柔意。 余生泉带给裴景瑶的痛,她会千倍万倍的替他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