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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瑶压下那股反胃之感,只笑着摇摇头,“哥哥不饿,映儿喜欢便多吃一些。” 裴景瑶这段时日胃口极小,仅有在云肆陪着的时候能多吃几口,只是妻主这几日忙碌,他更不敢多让她腾出时间陪陪自己。 他身为北疆王君,每日要处理的事物也是不少,刚开始时还颇为不适应,到现在已极为得心应手。索性最忙的时日已经过去,他这几天倒是睡的愈发多,身子却瘦了一圈。 昨夜云肆抱他时还说他太瘦,让他多吃一些,后来云肆本欲与他亲昵,可裴景瑶身子太累,竟在她沐浴时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大天亮。 思至此,裴景瑶抬筷夹起素菜,可那鱼汤味浓郁,光是闻着竟令他干呕。 小桔忙上前将裴景瑶扶到软榻上,神情担忧道:“王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吃食有问题,奴去叫大夫看看吧。” 裴景瑶刚欲拦住小桔,他却已急匆匆跑出帐内。 裴晓映蹲在裴景瑶身侧,见哥哥无事后才松了口气,继而站起身望着桌上那鱼汤出神。 “哥哥可是闻了鱼腥味才反胃?” 裴景瑶饮下口中温茶,跟着点点头,但下一瞬便惊讶启唇,抬手抚住自己小腹。 “我莫不是……” 裴晓映拉住哥哥的手腕,他这段日子跟崖安学了如何把脉,喜脉更是其中最基础的脉象。 裴景瑶的脉搏于指腹下跳动,脉象有力而回旋,乃是滑脉之征。 见裴晓映面色严肃,裴景瑶也跟着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再三确认过后才敢松手。 裴晓映看着哥哥这幅紧张的模样,下一瞬便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语气满是欣喜,“映儿恭喜哥哥!是喜脉之征!” 裴景瑶怔愣着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小腹处,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他期待这个孩子太久,如今忽而来到,如此巨大的喜讯砸的他不知如何表达。 “哥哥莫哭,这事大喜事,王上知道了定会十分欣喜。” 裴景瑶接过映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他眼眶湿润一片,眉眼间却是欣喜幸福的模样。 “对,妻主还不知晓,我这便去告诉妻主。” 裴景瑶欲起身的步伐被裴晓映拦住,他不解的看着弟弟,裴晓映嘴中念念有词。 “哥哥身子弱,孕初期不易走动,何况我只能知晓哥哥是喜脉,却不知晓孕几月,还是等大夫来看看更稳妥些。” 裴景瑶被裴晓映按坐在榻上,小桔带回来的大夫是崖安,他本是来接自己小徒弟走的,谁料半途就被王君身侧小厮火急火燎带走,说他们王君身子不舒服,请他去看看。 崖安步子走的飞快,开门后却见裴家兄弟俩都坐在软榻上,裴景瑶眼角满是泪痕,神色却是欣喜。 裴晓映从软榻上起身,语气轻快道:“师父快来,我哥哥有孕了。” “真假?你诊出来的?” 崖安一听眼睛都瞪大几分,待他确认过后,神情恍惚又欣慰。 “孕两月有余,竟这时才发现,同我说说身子有何不适。” 裴景瑶羞赧一笑,捂着小腹回想这两月的异样,一个月前吃那糕点时便觉得有些恶心,原是从那时小家伙便开始提醒自己了,他竟从未注意。 “只有些胃口不佳,嗜睡,其余的倒没发觉。” “那还好些,有些夫郎孕中反应强烈,闻了荤腥便吐的昏天黑地,你身子骨本就不算强健,可千万莫有这反应。等我给你开副安胎药,胎稳前可莫要乱走。” 崖安接过裴晓映递来的纸笔,抬手便写了副药方,再抬眸看向一脸羞赧笑意的裴景瑶,眸子眯了眯。 “还有,千万莫行房事,说什么都不行。” 裴景瑶脸颊一红,他飞快撇了眼映儿,只乖巧点点头。 这个喜事云肆还不知晓,崖安笑眯眯让小桔把王上请回来,还勒令他不许将此事说出,问就道王君身子不适,已严重到要唤大夫的地步。 云肆正在帐中与王臣们周旋,她将那本要塞给自己做侧君的男子赐婚后,那帮王臣更不依不饶,说什么都要塞给自己一个男人。她们冥顽不灵,任凭云肆如何拒绝都不行。 “王上,王君至今仍腹中无女,王上还是要以子嗣为重啊!” 云肆看着这位年过花甲行动都颤巍巍的人影,几乎快被她们气笑,奈何这些都是忠臣,她更无法将她们赶出去。 “本王说过不会纳侧君,诸位大臣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云肆冷声说罢懒得再理会她们,只径直朝着门口离去,谁料刚出门便看见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小桔,那神色比前几日更为慌张。 云肆心中一沉,“王君又怎么了?” 小桔大口喘着气,将崖安教给自己的话语急匆匆重复一遍。 “王上快去看看王君吧,王君他身子有恙,午饭一口没吃,还干呕不止,奴已唤了大夫为王君诊治,可王君说……王君说。” 云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王君说什么?” “王君说只要王上多陪陪王君便好了。” 小桔将话一口气说完,再喘气的时候云肆已快步走远,那背影和前几日如出一辙。 裴景瑶不安坐在床上,崖安与裴晓映一左一右陪着他,他连手心都紧张的出了层薄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