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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嵇白还是笑眯眯地捋着胡须,他便知道小时也招人喜欢。 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他这般眼光老辣,在南郡不经意去摸了时也腕子的时候,他便知道了她的秘密。但是他乐得帮她保守这个秘密,“那王爷要是看完了,老夫就要去时府找小时也玩去了。” 齐淮回过神,不觉刚才的话有何不妥,甚至脚还有些不受控制想跟着嵇白走。 硬生生忍了下来,多余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对着谨言挥手,“把他二人也一并带走。” 两个小倌满腔的喜悦当头淋了一盆冷水。 人片刻就都走了,只余下他。 耳边静默,心下却躁得很。 院外白梅枝桠错落有致,他素日并不喜赏花。但是他也忘了是从何时觉着,这梅花还是有几分像时也的,澄净,无畏,还有傲骨。 只是梅花没时也那般生动。明明就只是一个讨人厌的狡黠笑容,却也能让人想念这么久。 白梅多已凋零,香味也跟着消散,只是竟还有丝悸动纠缠着。 这府里终究少了个人,齐淮觉得自个最近就是有些不对劲。 “来人。”想派人去帮着时也修好房顶,却惊觉这种事他不能做。齐淮当下改口,“帮本王准备水洗沐。” 暗卫甲为难,“王爷,方才嵇大夫说针疗后两个时辰内不得碰水。” 得,齐淮闭眼,“你且去备着,本王过会儿再洗沐便是。” 暗卫甲领命而去。 齐淮收拢着出了笼的理智。直至听到脚步声,谨言回来了,“王爷,嵇大夫他......” “他想干嘛都不行。”齐淮眸都懒着睁。 谨言不敢再打扰,“那属下便让时大人回府去。” 理智崩地一下又散了开去,齐淮睁眼,“时也来了?” “本准备送嵇大夫去时府,没想到恰好时大人便来。嵇大夫便邀着时大人入王府来玩。”谨言实在不敢看自家王爷面上复杂的神情,“若是王爷不想见时大人......” “谁叫你让时也回府了。”齐淮打断他话,“让他们进来。” ......明明是王爷你前几息刚说过的话,谨言默了下。 “快让她进来,以后不必拦着她。”齐淮接着道,想了想,“算了,她难得登门,本王去领她进来。” 谨言再默。 其实时也不止恰巧碰到了嵇白,还恰巧碰到了扶风兰禾。 本来想隐蔽些也爬一次淮王府的屋顶,到底怕闹得沸沸扬扬,时也便规矩地从淮王府的侧门登门造访。 正好嵇白和两个小倌也是为了隐秘,走的侧门而出。 几人一碰面,嵇白当下惊喜道,“小时也,甚巧甚巧。” 时也小脸诧异,“嵇老人家,这是,慎行他们先护送了嵇老人家回都?” “小时也就是这般伶俐。”嵇白夸着,又开始挤眉弄眼了起来。 这老人家戏可真多,时也自然看到了这两个小倌。长得其实确是不错,就是稍许阴柔,终究是生活所迫。 这厢大方打量,那方却是不敢直视。 时也是盛都女子倾心,男子惊叹的绝色人物,扶风兰禾虽是从未见过,却时时耳闻。现下一看,便什么都明了。 灼灼清华,粲然流光,竟比画里走出来的还要好看许多,怎会有这般胜玉无双无俦的人儿。 到底是自惭形秽,扶风兰禾行礼后便匆匆回南风馆而去。 “嵇老人家。”时也脸上就差直接明白地写上热闹二字,“你在淮王府,可有什么趣事想与我分享一二。” “那可多了去了。”嵇白会意,头跟时也挨凑得更近了些,“小时也你可知齐淮叫这两人来做甚的?” “不知道。”这不就是想要问你,时也一脸虚心。 “齐淮小子叫他们两个除了靴袜,这简直......”嵇白作咂舌状。 一只手将他们两个凑得极近的头推分了开去,寒风刺骨的声音传来,“简直如何了。” “简直是有那个大病。”时也忍不住嘴欠,待望清那只手的主人,时也友善地绽了个笑脸,“王爷安好。” 虚伪,做作。 齐淮心下冷哼,“分开不到半日,你说我安不安好。” 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看这大晴天,便知王爷安好。”说了人坏话的时也腆着脸。举起手上的剑便是一递,“其实我只是来还剑的,并不是特意来打搅王爷好事的。” 嵇白老人精识时务地闭了嘴。 齐淮垂眸看着那青色黯黯的剑。这是昔日从大占部落战胜取来的剑,后来因为趁手,他便一直佩在身上,“送你了,我不想要了。” 呃,这不是显得她这趟来得很多余,别还扰了他雅兴。 时也眨巴着眸子看向了嵇白。嵇白听着齐淮都以我自称了,还有这副巴巴等着时也进府的模样。一愣过来便让时也把剑收了,“既然他不要,那我们就拿走。” 老人家又对着齐淮做了个挑衅的鬼脸,牵拉着少年便想走。 少年润泽心弦的乌眸望向了他告别,明亮的比整个春日还动人,不可逼视。 鬼使神差地,齐淮在她背后说了句,“明日见。” 时也头也不回地潇洒挥手。 渐行渐远,两人嘀咕的声音慢慢消散,只依稀可闻嵇白缠着时也,“你们明日去作甚,老夫也要一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