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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与人这般亲近,齐淮身形微僵, 如今这人还将脑袋扎进自己怀里。 茸茸的,心下跟着一痒。齐淮脚下一顿,无视了他人惊骇的目光, 便不动声色地抱着她回了府。 “去叫姜留。”说不出是什么心态,这一路在马车上齐淮也没撒手。抱着她入了府便来到自个寝院。 许是走得太稳当,时也这一路瞌睡和药性一起上来。齐淮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便见她眸子已经是闭着的。 府里的人将热水和帕子端了过来, 便被齐淮挥退。 齐淮轻手轻脚解开在马车上为她临时包扎的伤布。伤口其实不算太深。只是时也这细胳膊细腿的,还太过白嫩,血一染上,便觉得触目惊心。 伤口处血的色泽, 看着正常, 不过还是要等姜留过来看下稳妥些。 齐淮端详着时也的伤口,便起身将帕子打湿,拧好。又坐回了榻前,点拭清抹着时也的伤处。 时也这人, 一说话再一笑,整张脸就是生动极了。此时在他床榻上静静躺着,乌发流光墨色般散落在他的枕上。小脸玉白凝脂,让人望得不舍移目。 难得这样的乖巧至极,像是他动手脱了她衣衫,她也不会有所反抗。 一片悄然之中,齐淮放下了帕子,伸出左手将她衣领轻轻扯了开。 但马上,又伸出右手打了自己左手,打散了一脑子的旎想,“桀,这可是个男子。” 声音响脆,齐淮就仅只做了这两个动作,便不敢再动。只是扛不住,时也双眸睁开了。 做贼心虚的眸子就这般,与静若琉璃洞若观火的眸子对视上。 时也唇瓣微微张开,齐淮便抢先理直气壮,“你就是手臂受伤了,不用除衣衫也能包扎,这个我知道。” “你以为我是想脱你衣衫吗?我是那样的人了?就你这身板,难道我还想看不成?盛都多少美貌女子苦待我的青睐。我跟你讲,我可是三番两次相救了你,但凡对你有点别的心思,你还能安然到现在......” ...... 齐淮口若悬河,呶呶不休,压根没有给时也开口的机会。 他就是不想给时也开口的机会,说不出的心虚,他甚至在思索着自己的表情和语言有没有配合到位。 直至说了半响,觉得嘴皮子也有些累了,齐淮以一句“你这人是怎么想的”结尾。 一室静谧。 时也表情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都接不上话。 齐淮看着面上更是一热,还想找回点场子,又瓮声道,“怎么了?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乌眸眨巴了下,长睫无辜扑闪,时也终于说出了刚才未来得及说的话,“我只是有些渴了,想喝水。” “这个,有劳王爷......” 齐淮的表情莫名有些不好看,以至于时也都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撑起身来去倒水比较好。 很及时地,后头传来“嗤噗”一声捧怀笑,打破了这诡谲的对视。 “老夫觉得,王爷还是快些来倒水比较好。”嵇白在门口那站了好一会,只是那个时候齐淮忙着口若悬河,没有发现他。 “伤患就要多喝水,喝水有利于身心安康,还有利于对答如流。”嵇白笑眯眯来到他俩跟前,“小时也,你说是吧。” “王爷快挪挪位置,老夫来为小时也诊脉。”嵇白人老胆肥的,就是知道齐淮也并不会怎么样他。 齐淮漠然起身去茶案前为时也斟倒起了茶水。 喜滋滋,嵇白坐在了床榻前,俨然忘了今日是谁把他困在淮王府,不准他去庙市看热闹。 不过早知道盛都这般好戏,他当时在南郡就不做那无畏的反抗,自个直接来盛都便是了。嵇白这般想着,老脸都笑成了菜花模样。 瞅着时也心虚地把手挪里面去了,嵇白老眼一眨,背着齐淮便做着口型。 暗喻说了好几句我知道,手还悄悄比划了一下,直至口型来了两个字——女子,时也的神色便变得极差。 若说刚才时也小脸苍白,那此刻便是面无人色。 以至于齐淮端着温茶水过来,看着时也这清惨的蔫头耷脑,便给了嵇白一个冷眼,“会不会治病的,不是唤的姜留么,怎么是你来了。” 因为自己想过来看戏。当时恰好和姜留说着趣儿,一听这事,一手便将姜留按住,自个巴巴地请缨过来了。 但是嵇白只一脸慈爱地看着时也,“听闻小时也受了伤,老夫便着急地过来了,与王爷可没甚干系。”还眨巴了两下眸子。 时也算是看出来了,嵇白和齐淮也不是一条小船上的,只是这,“嵇老人家和姜大夫?” “师出同门。”齐淮将嵇白挤到了一旁,扶着时也用了茶水,又让她躺了回去,“只不过一个精医理,一个擅毒理。我让人去唤姜留过来。” 这下时也明白了为何姜留不会治的,嵇白可以。当下拦住了齐淮,“这点小伤麻烦嵇老人家便是了。” 闻言嵇白喜滋滋又将齐淮挤了开去。 翻了药箱子,拿去剪子将时也的伤口处剪开了些。 血已经被齐淮止住了,看不出什么异样。嵇白将手搭在了时也脉上,齐淮目不转瞬地盯着嵇白的表情。 嵇白从药箱子又翻出了一个素色瓷瓶,“还要有劳王爷再去倒个茶水了。” 看着齐淮转身便去倒水,嵇白心中暗叹,这就是平时他奢望不到的快乐,这可是拿着王爷当差役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