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规则与秩序
在多元宇宙中，究竟是混乱还是秩序才是真正的引导者，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定论。有人认为混乱那无法可想，无迹可寻的表现才是多元宇宙特性的真正体现。他们坚持只有混乱才是唯一的真理，因为多元宇宙本身就变化莫测，无从捉摸。但是同样有人持着相反的观点，他们认为世间万物都遵从规律，万事万物皆为如此，那些混乱的表象只不过是另一个更加庞大的秩序中循环不变的一小部分变化而已。当然，也有人认为秩序和混乱并不天然敌对，它们同样都是多元宇宙必不可少的存在，只不过持有这种论调者究竟是属于墙头草还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就不好说了。 神孽真是多元宇宙中混乱体现的一部分，它们那狂暴不堪，几乎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思维以及强大的破坏力足以让任何一个神明，甚至是混乱阵营的神明都感到无法容忍，它们不是神明，但是却拥有足以威胁到神明的力量，也因此它们当中大多数都被神明彻底消灭，而那些侥幸没有被消灭者，也被赶到了多元宇宙的尽头，再也无法回来。 而在这其中，出力最多的，除了神明之外，就属奥术法师了。 神孽的混乱体现有很多种，其中之一就是它们毫无明确的敌人概念，无论是上层位面，主物质位面还是下层位面，在神孽看来，只要不属于它们的，那么就都是它们的敌人。因此，它们也时常入侵主物质位面和下层位面，无论自己的对手究竟是神明，人类还是魔鬼，都毫无畏惧。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引起了奥术法师的关注。 神孽是否代表多元宇宙中最高的混乱标准还尚存在争议，但是奥术法师代表着主物质位面的秩序法则则是无可辩驳，特别是李林，作为绝对的规则制订者与遵守者，他最厌恶的就是神孽这种行动混乱，没有思想表现，连作恶都毫无逻辑可言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李林在打击神孽方面向来不遗余力。在他成为奥术法师之后，死在他手中的神孽踪迹五千八百一十二名，其中包括入侵上层位面的神孽八百名，以及入侵下层位面的神孽五百二十四名，虽然奥术法师并没有办法主动前往上层与下层位面进行战斗，但是李林却可以利用他所制造的魔法武器来做到这一点。也正因为如此，在神孽们的眼中，唯有奥术法师才是最让他们头疼的对象，因为那代表着秩序——绝对秩序与规则的强大力量，却是它们无法抵抗的。 而更让神孽们愤怒的是，这一场场胜利也被人拿来证明混乱永远无法凌驾于秩序之上，规则高于一切。 但是，神孽们却无法可想。 如果它们想要证明这一点是错误的，那么它们只有入侵主物质位面，然后打败奥术法师。但是主物质位面是奥术法师的主场，如果神孽们这么做的话，那么不亚于光着身体走进燃烧的正旺的火炉里，外面还有人不在断的往里面添火加气！当然，以神孽们的个性，虽然这很危险，但是同样不被它们放在眼中，但是李林在接下来的八百年里杀死了前来主物质位面进攻的所有神孽，并且相当有耐心的把它们的尸体摆成了一幅幅拼图扔进星界供人参观之后，这些神孽就再也不谈这件事了。 即便混乱，也不代表着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个男人正是残余的神孽一员，他自然知道关于奥术法师，特别是那个该死的“支配者”的传闻，原本他是不愿意来主物质位面的，虽然他并非神明，主物质位面的压制力量对他起不到作用，但是那可是该死的奥术法师的主场！他可不想和他的先辈们那样死的不明不白。也正因为如此，在接到了正义之神的请求之后，他曾经几次三番的求证，虽然正义之神向他保证奥术法师绝对已经死光了，但是这个神孽并不愿意相信他的话，现在看来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正确的。 虽然他并没有与李林正面交过手——因为见过他的神孽都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是得知了一些从其他地方所流传出来的，关于这名奥术法师的传说。其中最显著的特点，除了他的样貌之外，就是这个奥术法师的魔法纹身，以及他那个独特的习惯。 一旦他在战斗之前施放出临时迷锁的话，那么他的敌人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而刚才，神孽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临时迷锁的力量。 在这强大的压制下，他感觉到自己混身上下原本积蓄的力量却无法再自如的运转，使用，他无法依照自己的想法，任意的使用这些力量。仿佛一头猛兽被枷锁所束缚，无法自由活动一般。这正是神孽们最厌恶和讨厌的，规则的力量。惊恐之下，神孽再也不愿意继续隐藏下去，它本能的感觉到，如果自己无法在这里全力一战的话，那么自己就再无半点活路了。 该死的秩序！该死的规则！！ 对于这个转变最惊讶的，则莫过于加百列，她惊讶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象是一个人类。巨大的身躯让他看起来仿佛一个山顶巨人般的高大，五只手臂以不规则的形态分布在他的表面，其形状之难看简直让人无法容忍。而且，这巨大的身体并非完全的身体，它们仿佛一块块发霉腐臭的rou块，到处都是巨大，令人做呕的伤口，而那些伤口中居然还夹杂着漆黑的浓雾，以及向下滴落的鲜绿色的血液。 这立刻引起了加百列的反感，作为一名守序的，信奉正义与善良的天使来说，眼前这个存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绝对与自己信奉的完全违背。 “加百列大天使长。” 而就在这时，李林的声音传入了加百列的耳中，让女孩猛然一惊。 “如你所见，我的目标是这个讨厌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的临时迷锁目前仅仅只针对它发动，所以你还是有时间逃跑的………我会给你一点时间，希望你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在我消灭眼前这个目标之后，我想我不会放过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敌人。” 很明显的暗示。 面对李林的说话，加百列第一次犹豫了。 按照道理来说，她不该犹豫，眼前的是她的敌人，也是她信奉的神明的敌人，同样也是这场战争的始做蛹者，她所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的打败他，将正义之神的荣光重新洒满这片大地。但是现在不同，她的同伴是一个邪恶的，混乱的，并且令人厌恶的存在，它身上的任何一点都与大天使长格格不入，加百列不难考虑，如果她真的消灭了奥术法师，或者没有消灭奥术法师，自己都很有可能与这个由自己神明派遣下来的家伙大打出手。她无法容忍邪恶与混乱，这一点甚至凌驾于与和同为秩序的奥术法师为敌之上。 而现在要她做出一个决定同样艰难，与一个混乱而邪恶的家伙并肩作战显然不是天使可以容忍的，或许人类可以接受适当的混乱，并且在某些时候做出妥协。但是天使却不行，她们纯洁或者说单纯的灵魂与思考无法进行如此大程度的变更，那几乎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存在意义。 但是同时她也必须遵守正义之神的命令，这也是阶级的一部分，伟大的神明命令她与这个邪恶的上古怪物合作，并且打败奥术法师。这同样是加百列必须去完成的任务，她不可能违抗，更不可能无视命令——这同样和要她自杀没有什么差别。 区别只在于是绞刑还是电椅而已。 但是李林和神孽显然都没有好脾气等待加百列做出决定，对于任何一方来说，这个大天使长都不是他们所要关心的目标，几乎在同时，他们出手了。 五条手臂在空中挥舞，随后用力挥下，伴随着清脆的敲打声，五根白骨长矛凭空出现，然后伴随着手臂的动作向下方不远处的奥术法师射去，接着碰撞在魔法护罩上化为虚无。 “毫无逻辑的能量使用方式以及毫无艺术性可言的战斗动作。” 在魔法保护下的李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他面前的只不过是条除了吠叫之外一无是处的赖皮狗。 “废物就是废物，你们再过一千年看来也改不了自己的性子。” “————！！” 迎接李林冰冷讽刺的，则是神孽张开大嘴的怒吼。 这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声响，内里夹杂着狂怒和死亡之音同样让人胆战心惊，甚至到了足以让人惊吓致死的地步。而事实上看看此刻已经几乎全军覆没倒在神孽身后的那些精锐战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出其中可怕而诡异的力量。 但是这对于李林来说毫无效果。 “废物。” 面对着神孽的怒吼，李林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在空中划过。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魔法能量在这一刻被施放出来，它们旋转着在神孽的脚下形成了一个白色的魔法阵型，随后一股股强大的力量骤然向下轰去，虽然那看起来足以比拟霜巨人的身体足以面对一座小山的攻击，但是在这强悍的魔法力量面前，却是显的如此无力。神孽巨大的身体抖了几抖，随后用力站起，而原本出浮现在它脚下的法阵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会付出代价的，奥术法师！我会成为我的同胞里第一个消灭你的人！” “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嘴硬，果然继承了那些游荡在外层位面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废物特性，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用脑子？我想你们是永远都学不会了。” 面对着李林的冷嘲热讽，神孽则退后半步，他弯下腰去，伸出了自己的五只手握住了自己身后那些因为没有抗过之前的声波袭击而死去的可怜士兵的尸体，随后，从他身上冒出的黑烟钻入了这些士兵的身体之后，接着他将他们用力扔在地下，而随后，那些死亡的士兵又重新站起身来——只不过他们此刻已经化为了一道道狭长幽暗的阴影，突破了那本来已经脆弱不堪的躯壳，带着令人眩晕的尖哨声冲向了李林，随后便在一道淡淡的红色防护罩面前止步不前，任凭神孽如何暴喝也绝对不再前进半步。 “你看，就算你拥有变化多端的攻击手段，但是你终究只是一个拥有负能量的非死生物——不是不死生物，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确，你制造的这些阴影怪物对于大部分法师而言是相当难以对付的，但是它们的能量来源同样不变，而一个小小防负能量结界就可以把这些最强大的战士挡在外面，这就是规则的力量，万物必须遵守规则而行，你们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站在防护罩中的李林背起了双手，悠闲的仿佛在花园中漫步。而他的说话则让神孽暴跳如雷，什么规则，什么负能量，拳头大就是老大，凭什么这个该死的主物质位面还非要把选手分级适量？因为轻量级和重量级不在一个级别就不能够打斗？什么狗屁规矩！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讨厌主物质位面的地方，该死的规则，该死的秩序，还有这该死的一切！ “而我只需要这样。” 注视着神孽的表情，李林举起双手，轻轻拍了拍手掌。顿时防护在外的半透明红色护罩瞬间膨胀，而那些游走在防护之外的阴影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层防护便如同被冲破了气的皮球般骤然暴裂，化为了纯粹的能量向四周延伸，强大的冲击波冲刷着那些阴影的身体，将它们重重的向后抛去。而伴随着刺耳难听的尖叫声，阴影怪物们则在空中消散，它们身体内用于维持存在的负能量遭遇到了魔法的干涉，原本便不稳定的波动在瞬间崩溃，而在这时，伴随着李林的吟唱声，一道粗壮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重重的打在了那些阴影的身上，在这强烈的光芒面前，原本强大的阴影怪物如同被暴风席卷的灰尘般消散而去，连半丝痕迹都没有剩下。 这更是让眼前的神孽感到愤怒，但是就在它打算做出近一步行动的同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加百列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展开翅膀，化为一道亮丽的闪光，消失在了这被黑暗与鲜血包裹的城市里。 “看来，你已经没有帮手了。” 注视着大天使长的离开，李林得意的笑着对眼前的神孽说道，而他所得到的，则是神孽狂风暴雨般的再一次进攻。 “加百列大人，出了什么事？” 惊讶的望着从前线飞回来的大天使长，正在城墙上防守的军官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位大天使长会这么快的回来，难道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加百列并没有回头，她那张本来看上去可爱，天真的面孔，此刻却是充满了让人心寒的严肃与冰冷。 “作战失败了，我们无法取得胜利，通知下去，我们必须立刻前进，冲出不死生物的防线！” “什么？” 听到加百列的说话，军官们都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作战失败了？那个神秘的男人呢？他没有回来，难道是已经消灭了？但是，现在并不是询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此刻的加百列已经再次漂浮到了空中，前所未有的光芒从她的双翼中散放出来，宛如一个微型的太阳般照耀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大地。显然，情况异常危机，军官们也不再犹豫，他们迅速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开始集合士兵，重新向外冲去。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虽然圣光驱散了原本已经试图包围上来的不死生物，强迫它们尖叫着后退，但是毕竟不死生物的数量达百万之众，而即便是后方切断补给的不死大军也有五十万之多，经而眼下联合军队则仅仅只剩下了二十八万人，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且在刚才的第一波冲锋中已经损耗巨大。但是即便如此，众人却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在加百列的圣光照耀下，士兵们纷纷转移了方向，他们笼罩在神圣的光芒中，飞速的切开了不死大军的防御，拼命的向前跑去。 这是一场死亡马拉松。 虽然加百列已经拼出了全力，但是圣光照耀到的地方依旧有限，而冲出来的联合军队也并非完全的安全，在圣光所无法顾及到的边缘部分，那些负责防御外围的士兵们轻而易举的就被不死生物们撕裂，拉出了队伍之后扯成碎片。没有了那个神秘的男人协助，无法抵消不死生物的强大力量的他们，此刻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天灾军团的强大力量。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够继续在圣光的照耀下，拼命的向前奔跑，试图逃住这个漆黑的地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target=_blank>，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