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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第一句“您好”,严筝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地听里昂说完,然后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 “他怎么说?”另一边的霍华德宅邸,陪丈夫一同打完这通电话的祁岚皱眉问道。 里昂看着适才的通话记录,若有所思:“确实很聪明,什么都没说。” 毕竟言语措辞会暴露一个人的目的,语气音色会暴露一个人的底气。现在里昂唯一能够确认的只有严筝根本不打算妥协,至于他接下来还有多少底牌要怎么做,里昂只能凭借仓促铺成的人脉网络,自己摸自己探。 没错,哪怕里昂插手,严筝也不打算止步于此,薄弱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周全地思考利弊,他只知道自己仅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得铺平祁姗的路,尽可能多地解决掉她未来可能面临的威胁,他终究成不了那个能实现她期许的人,至少最后的最后,他想为她做些什么,传达出那份愧疚和不舍。 到头来严筝终究没有收手,却也没能如他所愿,将霍华德家的三房一并拖进深渊,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从头至尾,他花了两年时间布局,又打算拿两个月来收网。 明明距离事成只有一步之遥,只因里昂的出手干预,他顷刻间兵败如山,回天乏术。 严筝的确够聪明够狠,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但他的根基太浅了,人脉也太有限了,他能用速战速决的方式打安东尼,伊娜,弗兰克三人措手不及,可惜面对化被动为主动,坐拥霍华德家全部资源的里昂,他甚至不具备一丝垂死挣扎的可能。 两年前,他在中国差点被祁岚逼入死路,两年后一切重现,严筝不禁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凭霍华德家的势力,他是不是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都没处说理。 此时距离他和里昂的第一通电话仅仅过了五天,他收到了来自里昂的第二通来电。 里昂才不屑于像他一样悄无声息地赶尽杀绝,仿佛笃定了他难以再掀风浪,这个风度翩翩的法国男人又一次用流利的中文陈述自己的立场,说明天上午十点会派人过来,将他带去霍华德祖宅,不管怎么说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认为双方之间有必要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事已至此,严筝已经不会在害怕什么了,挖空心思殚精竭虑之后,他的情感几近麻木,只剩下一点点不甘和怨憎,不甘心什么都没能为她做,也怨憎着里昂只考虑到顾全霍华德家目前的脸面,居然舍得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儿为此经受很多本能避免的历练和打磨。 …… ——简直不像是人,如同一只遍体鳞伤却杀红了眼的野兽。 这是里昂对严筝的第一印象。 真的无法叫人相信他还是个不满23岁的少年,别说懵懂的少年气,他仿佛连生命力都已枯竭干涸,单薄残破得像是晚秋遳脆的落叶,不消多少外力,只要轻轻推碰,就会随风碎裂消散。 “人一旦贪图得太多,就会什么都得不到,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祁岚不无嘲讽地道,她不喜欢落井下石,但严筝这副几乎生生把自己熬干的模样,在她看来确是天道轮回,自作自受。 祁岚是祁姗的母亲,事业上再怎么强势果断,心爱的女儿两次被这样一个人渣骗情骗心,都不可能不在这次谈话中参杂任何情绪。 倒是作为此番主导的里昂,沉着平和地示意近旁的助理:“给他搬把椅子,让他坐下说。” 不一会儿,椅子搬来,严筝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里昂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同情和怜悯,仅仅是杜绝他拿身体做文章的一切可能,不管真假,他都别想用这种理由逃脱那些理应该由他承担的制裁。 “安东尼的赌场,酒吧和部下,伊娜的酒庄,弗兰克化成泡沫的房产投资……都是你做的,没错吧。” 这场交流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任何悬念,就是一次如约而至的审判,严筝没有回避,格外平静地垂着眼眸,一桩桩认下自己的罪行。 “为什么做这样的事?”里昂问。 严筝这才微微抬起头,饶是阅人无数的里昂和祁岚都为之一骇,那双几乎深陷进眼窝的桃花眼里,居然能够空洞虚无得什么都没有。 当一个人走到穷途末路,所流露出的往往是最直白的秉性。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穷凶极恶如杀人犯,临被执行死刑前也多会醒悟忏悔。 祁岚曾以为到了如今这般境地,严筝至少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现出一点点对祁姗愧疚,不料她还是低估了人性薄凉的底线,好像得知自己无望翻盘之后,祁姗于他而言,就成了一个没能成功捕获的猎物,值得惋惜,但不值得留恋。 “严筝,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们就不会知道。作为霍华德家的家主,我没有再从你口中得到任何情报的必要,但作为祁姗的父亲,我想为女儿讨一个让你一次次欺骗利用她的理由。” 说到这里,里昂话音微顿,叹了口气:“除了想拿霍华德家当靠山,抗衡严穆和夏初,还有吗?” 严筝闻言,似乎稍作思索,颇有几分无赖做派地破罐破摔:“既然您想不到其他,就没有了。” “你……”祁岚被他的态度气急,“姗姗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严筝早就自认不配得到祁姗的喜欢,因此只浅淡地勾动唇角,不可置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