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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志康随着她出门,也许是这样的洛夫人让人觉得亲切又有归属感。不由的开口宽慰她最近感冒多发期,少东那么好的身体都没有逃过,别说卓小姐身子弱了。不过他大少爷伺候的人多,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打紧,卓小姐一个人 门合上了,隔断了付志康和卓云眉的声音。房间内一下子静的发沉。 思暖睁眼,怔怔的望着在灯光下莹莹发亮的点滴瓶,像块臃肿的水晶。脑海里千奇百怪的念头一一闪过,最后她才想到,洛少东的感冒,会不会是那夜承欢从她这儿传染去的。 活该。 她搜罗了一圈,也只想到用这两个字去咒骂他。 枕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叮叮当当的欢快无比,到好像是在嘲笑她词穷。 她腾手去接,没想到是许久没有联系她的梦窗。 语气恹恹的,比生着病的思暖更加有气无力。她说她今儿就要搬回洛家去了。 思暖想,母亲这次过来,大概就是要对她说这件事的,好借着这个名头对她也旁敲侧击一番。 电话那头有轻微乒乒乓乓的杂音。 梦窗说是洛少东的命令,这会儿他的人跟强盗似的在她屋里搬东西。 思暖听着,洛少东的所作所为全然在她的预想之内。他表达的再简单粗暴,也不过是为了梦窗好。 她以为照着梦窗的脾气,这铺垫的话说完,就该把那些她启齿不了的咒骂统统的甩到洛少东的身上。可是她却没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在电话那头嘤嘤的哭起来。 思暖无力招架,想着开口安慰,话到嘴边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千疮百孔呢。 暖暖,我见过那个混蛋了! 洛少东坐在榕园大门口的台阶上,手肘枕着膝头,只是淡淡的坐着,Zipper打火机在他的指尖吧嗒吧嗒的响,那团明火忽隐忽现,他却连抽烟的心情都没有。 家政公司的员工井然有序的在他面前进进出出。洛梦窗不过是临时过来避避风头,带来的家当却是无比的考究。 她从来都是一个对事事要求完美精致的女人,偏偏当初选择了粗糙的结束的自己的爱情。 客厅盛大温和的橘光轻拢着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却好像依旧驱散不了他周身的冷漠。他沉甸甸的脚步在洛少东的身旁停下。 去喝一杯吧。他说。 洛少东食指轻轻一挑,打火机的盖子按下了那团小火。这块冰冷的金属已经在他的掌心握的火热。他算了算,从町煜对他说让我见见她到去喝一杯吧中间,连十分钟都没有。 屋内平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比他想象的来的平和许多,也难以招架许多。 洛少东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进了屋。 洛梦窗的房门虚掩着,他才走近,就听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这丝压抑逼仄进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他伸手想要推门,却听到洛梦窗喑哑的声音传过来。 暖暖,我见过那个混蛋了! 洛少东的手僵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的缩了回来。 他转身折回门厅里。 町煜坐在他刚刚坐着的位置,指尖的烟头在晚风里明明灭灭,火星乱窜。 他的背影也是说不出的落寞,看的洛少东也是五味陈杂。他应该恨他的吧,就算不恨,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心疼。 町煜其实早就不抽烟了,听说是家里的那位刁蛮夫人一心想要怀个品种优良的孩子给逼着戒了。可是结婚这么些年,孩子却久久没有怀上。坊间流言四起,媒体争相猜测这个中缘由。 洛少东这会儿忽然恍然,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町煜从来没有想过要。 在怀孩子这件事上,男人往往是主导。一旦男人不想要,女人费尽多少心思,都是白搭。 而男人,可以和不爱的女人有性甚至有婚姻,却通常都会只希望和他深爱的女人孕育孩子。 町煜深爱过梦窗,至少曾经一定深爱过。他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当年只是狠狠的甩了他一拳却还能冰释前嫌,所以这会儿应该再狠狠的甩他一拳却只是心疼。 情深缘浅。 这是当年喝醉了的町煜抱着他反反复复的呢喃的四个字,像利剑一样割破了他的心让他感同身受。 他以为这笔笔画画错落之间的牢笼深深的桎梏的只有他和町煜,后来他才知道,情深缘浅,这四个字足以概括世间所有的分离和所有爱而不得的无奈。 走吧。他行至町煜身旁,抬脚蹿了蹿他。洛少东死踩油门,仿若只有马达的轰鸣才能驱散了黑夜噬人的静谧。车子一路狂奔至B-Pub门前停下。 酒吧的工作人员过来开门,看到自己的老板毫无生气的脸,一下子变得唯唯诺诺。 町煜比洛少东先下车,却杵在原地半晌没动。 这门怎么回事?町煜的长腿往前伸了伸,比了比门上那块满是裂痕的玻璃。 洛少东正关了车门下来,工作人员讪讪的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净是深意。 看什么看,Y的还藏着掖着!町煜本就烦闷头上,这家伙还欲言又止的让他恼火,他抬脚就狠狠一蹿。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咣当一声全部落在他的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