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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在地毯上半跪着蹲下来,默默地看着她。 她睡梦中,也蹙着眉,是什么让她如此惦记? 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眉角,这微小的触碰,让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她手边的那个盒子,就这样被她推倒了。 盒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笔记本,有的封面素淡,有的封面瑰丽,有的陈旧,有的崭新。 他替她收拾好了放回盒子里,再转头时,无意就看到了地毯上那颗用纸张叠好的爱心。 她好像很喜欢用爱心来表达感情。 言泽舟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翻面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名字不是她写上去的,是他自己的笔迹。 可安的呼吸声很有规律,应该是睡沉了。 言泽舟在她身边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纸展开。这是五年前,学生会的会长哄他填下的调查表。 但是,由于他当时抵触情绪浓烈,除了表头的名字,其余问题都是一个“略”字省过。 这是他填过最漫不经心的一张表,漫不经心到碾碎了她一切可以了解他的机会。 他知道这张纸最后会辗转到她的手上,只是没想到,五年过去,她依旧保存的如此完好。 心头也有一场大雨落下来,浇灭了他的理智。 言泽舟俯身,在她唇角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可安嘤咛着朝他靠过来,他抱起了她,揉进怀里…… ? 可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正躺在沙发里,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安稳,言泽舟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并不知道。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望着眼前陌生的摆设和装潢,依旧有些恍惚。 热闹与清冷,不过梦一场。人,是生而孤独的星球。 她赤着脚去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花冲在身上,这一身的疲惫和酸痛也缓缓流走。可安换好了衣服,用毛巾裹住了自己的头发,擦了擦。 她还未打开浴室的门,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了声响。 这一大早的,谁能忽然闯进来? 她提高了警惕,顺手抄起了浴室里的拖把,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探出头去。 门廊里正在换鞋的人,是言泽舟。 她绷紧的神经一松,随手松了拖把,朝他走过去。 “怎么是你?” “是我。” “你不是走了吗?” 他避而不答,只是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过来:“接一下。” 可安下意识地伸手,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你不是也有我家的钥匙?” “我都说了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互换吧。”他拎着袋子,越过了她。 可安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 他换过衣服了,立领的白衬衫简单干净,明明像是夏日里的一阵清风,但却切实飘着霸道恶魔的气质。 “我不换。” “没得选。”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你拿走我家钥匙的时候,和我讲理了?” 可安撇嘴。 这个故事深刻的提醒了她,人千万不要干坏事,一旦失足,覆水难收,一辈子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 言泽舟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可安走过去,拨开了袋口。袋子里装了小半个超市,什么牙刷、毛巾、沐浴露、洗发水……清一色都是日常家居用品,且都是男士的。 “你买这些什么意思?” “买来放着,没准有一天忽然要用到。”他答。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可安简直要崩溃了。谁能想到,这现世报来得这样快又猝不及防。 言泽舟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杂物间,可安跟过去,见他又把梯子搬了出来。 “你干什么?” “装个稳压器。”他说着,摆开了a字梯,利落地爬了上去,关掉了电源总闸。 昨天暗乎乎的,她仰着头什么都没有看清,这会儿猛然见他如参天大树一般立在头顶,只觉得那么温馨。 他的腿又长又直,骑在a字梯上,都如骑着骏马的王子。这样的男人,干什么都像模像样的,仿若无所不能。 “嘶。” 可安正出神,听到他忽然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怎么了?”她伸长了脖子:“触电了吗?” 他下来几阶,坐在梯子上和她平视。 “嗯,触电了。” “我看看。”可安紧张地握住了他的大掌,手指上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红痕都没有。 她抬眸,撞见他的笑。 “你骗人!”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总闸都关掉了,怎么可能还会触电。” “还挺聪明的。” “本来就不笨。”她转身要走,不想理他。 言泽舟忽然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长臂一环,自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他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张网,密密地罩住了她。 可安浑身一僵,呼吸都停了。 但言泽舟什么都没有做,他把她头上的毛巾摘下来,温柔地替她擦拭着如挂面一样垂在耳边的碎发。 “头发不及时擦干,湿气侵脑,会越来越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