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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和程越、程瑾的相处中,不仅改变了宁乐语对于家庭和生活的悲观看法,更是帮助她改善了对于程越的态度。 幼时的宁乐语故意对程越态度冷淡,不愿意和他多接触,原本就只是因为程越小小年纪便知事懂礼,外貌身形学习等各方面都很优异,是宁若雪心中梦寐以求的完美儿子的形象。 对于宁乐语本人来说,抛开母亲宁若雪的因素,她其实很开心自己能拥有程越这样的哥哥。 刚搬进程瑾家时,宁乐语担心母亲随时会出现在家里夸赞程越一通,再强行把自己带走,所以在面对程越时,依然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可是程越对她实在太好了,每天给她辅导功课,陪她练琴,给她带小蛋糕,还会认真安慰她比同班同学年纪大不是她的错,只是有些小朋友提早走上了每天去学校的路,而她不过是比别人稍微慢了一步。 日子久了,宁乐语就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对程越抱持的可笑敌意,又开始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叫着程越哥哥。 —— 宁乐语按下指纹锁,把客厅里的灯全部打开。一片光亮中,她将自己重重摔在沙发里,胡乱踢掉刚换上的拖鞋,躺在沙发上看着程越抱怨。 “我小时候的蛀牙都是因为你,天天给我买甜食,搞得我那时候矮矮胖胖的。” 宁乐语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还好我后来长高啦,不然站你身边的时候,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一个挺拔得像一棵树,一个圆润得像个小冬瓜。” 听到她这个奇怪的形容,再想起宁乐语小时候肥肥的脸蛋,程越忍不住低笑几声,“嗯,都怪我。” 程越踩着拖鞋走到沙发旁,试图把宁乐语拉起来,“刚才淋了雨,先去洗个澡再躺着,不然容易受凉感冒。” 宁乐语就像是长在了沙发上一般,牢牢抱住靠枕躲避着程越的手,就是不愿意离开。 她看着程越脸上那熟悉的无可奈何的神色,突然心中一动,某个在心里藏了很久的问题脱口而出。 “程越,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从小就喜欢我吧?” 正弯腰继续拽宁乐语起身的程越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儿一个趔趄没站稳。他无奈地看着宁乐语,罕见地责怪道:“胡说什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多大一点儿?” 宁乐语不服气地翻身坐起来,“那你当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程姨虽然也很喜欢我,但她就没像你那样,凡事都以我为先,还天天盯着我练琴和学习。” 当时程越为了能够长久地留在洛安市,陪在程瑾和宁乐语身边,特意向父母承诺即使他独自一人借住在姑姑家,也绝对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业和未来发展。 因为多次跳级,宁乐语读高中时程越就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证书,随后他果断拒绝了导师发出的继续深造的邀请,开始着手打理程家在洛安市的几家公司。 那时的程越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不论白天需要处理多少文件、开多少会,晚上他都会按时回家陪着宁乐语吃晚饭,再帮她对学校里的知识点逐一进行查漏补缺。 但是,这种类似于照顾姑姑家小朋友的心态,难道就是喜欢么? 程越摇摇头,“我就算再早熟,也不会那么早就开始喜欢一个小冬瓜。当时只是觉得你很可爱,看到你就会感到开心。” “而且那时和你一起生活在姑姑身边,不想在家里看到一个这么简单的考试都拿不到满分的小笨瓜罢了。”程越补充道。 “嘁,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起步晚而已。”宁乐语不高兴地站起身,不用程越再次催促,就主动换衣服冲澡去了。 身后的程越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气呼呼走掉的背影,听到她兀自嘀咕的那句“总有一天我要问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一时忍不住也想向她问出那个折磨了他很多年的疑惑。 “当时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跟着你母亲去了英国?” 宁乐语脚下一顿,假装满不在乎地朝身后摆了摆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要问呀?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而且车子开到了机场我才知道,她要把我带出国去,再也不回来。” 害怕程越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情绪,宁乐语急忙加快速度向着盥洗室小跑过去,故意语调欢快地说:“我去洗澡啦!程越你也快去冲洗一下,千万不要生病了呀。” 宁乐语站在盥洗池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默默下定决心,关于在机场哭的撕心裂肺不愿意跟着宁若雪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要回家找程越这种丢脸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让程越知道的。 —— 宁乐语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正满脸愉悦笑意看着自己的漂亮女人,一时间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是曾经整日情绪不稳,时不时就对着自己疯狂咒骂的mama。 还是宁若雪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责怪她见到mama后怎么都不知道叫人,宁乐语才慢慢反应过来。 宁乐语不太适应的把胳膊从宁若雪手中抽出来,不知所措地喊了声“妈”,听着宁若雪不停感慨着程瑾把她养的不错,然后就说要带她去餐厅吃饭。 “可是……我还要回家陪程姨吃晚饭,不然她要担心了。”宁乐语迟疑地说。最重要的是,如果程越下班到家后没有看到她,一定会着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