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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认知让她决定减少对他的喜欢。 今天减少一点,明天减少一点,直到比他少。 这一觉,沉沉睡去,徐念没有等到任何想要的回复。 清晨下了场朦胧细雨,地面潮湿,整个南城笼罩一层闷热,阴天光线昏暗,徐念无心做其他事。 吃了早饭,一直看手机。 等消息比等考试成绩还让她焦灼,成绩是死的,该多少是多少,消息是活的,是感性的,取决于对方的用心。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却非那层不可说的关系。 她喜欢他,而不确定他是否也喜欢她。 也许只把她当黎欢欢那样的,她要比黎欢欢省心,不哭不闹甚至不会索要个分手拥抱。 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她偏学不会,学不会步步紧逼,学不会示弱,学不会让他回她信息… 猛然想起第二颗扣子的传说。 徐念把那颗夹克扣子放进许愿瓶,但愿传说成真,诅咒生效。 她下楼把许愿瓶放到李伯伯的一众许愿瓶里,她说:“李伯伯,等哪天愿望实现我就来拿。” 李伯伯给她一包可乐糖。 徐念摇头:“我妈不许我吃太多糖。” 李伯伯又换成其他的,但不知道徐念爱吃什么,有点手忙脚乱:“小念自己随便挑。” 徐念没拿:“伯伯,我长大了,不吃零食了。” 李伯伯笑着问她:“哎,上次那个男孩子呢?我一直没见到他。” 这话一问,徐念心里有点堵,垂眸:“搬家了。” “晓得,小念,你是不是中考了?” 徐念点头:“嗯。” “考得怎么样?” 一边有其他的小孩来买东西,个头和徐念差不多高的男孩,还有一个个头稍微矮点的男孩,两人走进来挑东西吃。 徐念得了机会:“伯伯,我先走啦。” 回家之后,她给路铮打电话,但语音提示是对方已关机,不像是他平时作风。 恍然,徐念发现她并不知道其他联系他的方式,她对他除了所知甚少,想起上次杨昊塞给她的号码,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张纸条。 决定去他家找他。 下午,太阳出来了,徐念去市中心的公交站乘车,又看见卖花的奶奶,看着奶奶坐在小马扎上,她走过去,篮筐里放着的各式鲜花。 初夏是植物最好的季节,很多花朵儿都比冬天的要更大,看起来也更艳丽。 奶奶一眼认出徐念,招手叫她:“meimei。” 徐念闻声,走过去,蹲下去看着面前的花花草草,这个季节没有雏菊,她选了一捧白色的桔梗花。 “meimei,总算等到你了。”奶奶伸手把桔梗花包好给她,“这个,给你,你有空带给你哥哥。” 奶奶递给徐念一个信封,牛皮纸的,封皮印着干花,看起来非常讲究。 徐念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追忆着先前的事,上一回客厅的茉莉,还有沾了灰的猫粮:“这是什么?” “上次你哥哥走的时候硬塞给我的,欺负我老太太追不上他的摩托车。”奶奶说道,慈眉善目,看得出她挺喜欢路铮的,“我老太太就是平时在家闲得慌出来摆摊,钱够花的,那个小伙子还把钱塞给我,我老太太哪能花你们孩子的钱呀。” 徐念看着硬牛皮纸的信封,心里头如同被击中,那一刻所有的喜欢都有了印证,这大概就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原因。 嚣张跋扈却又极善良。 “奶奶,我哥哥他就是钱多,你收着,这钱给他也是去买模型。”徐念没收那叠钱,路铮给出去的,她哪有资格收回来,“不过我会和他说说。” 奶奶捏着信封,也没有勉强她:“后来那个打人的小青年来跟我道歉了,我不晓得是不是小伙子帮的忙,还没跟他道谢,meimei,你帮奶奶跟他说声谢谢呀。” 徐念点头:“好的,奶奶。” 原来上次他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还把那个欺负人的青年教训了一顿。 可那天她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他发现茉莉花瓣被踩坏,也许是他误会她被欺负… 原来他喜欢花是借口。 徐念心里填满了一种感动,他向来珍视她每句话,哪怕她不说,他都会弄清楚,而自己,从来不了解他。 “我的车来了,奶奶我先走了。”徐念看见不远处驶过来的公交车,抱着桔梗花就跑过去。 现在就想见到他。 六月初夏的风吹进公交车,早晨还是阴雨天,下午阳光强烈,晒得人暖洋洋的,工作日人少,她坐在后排,看着手机里没有回复的消息框,路铮到底去哪儿了。 她大概也是疯了才会去路家别墅找他。 不疯,怎么敢喜欢他。 如果被路叔叔发现,她应该怎么解释这段关系。 可是人已坐在车上,冲动真是魔鬼,遇见他以后,她很多事情都超出预期,比如她本应该安稳生活,不会想考什么一中,也没有想过会占有一个人,更没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在那个夜晚突然赠予他。 徐念走过熟悉的路,门卫还认得她,见她打了招呼。 她从正门进去,熟悉的场景让她心生眷恋,每一处都是曾经他们一起找猫的痕迹,那盏路灯还在,白天没开灯,依旧能看见他在路灯下笑着看着她,递给她暖手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