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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绣想起后世的“爆米花经济”,大萧条时期早有人试验过一波,提供了可行性。 谈天扯地好久,褚钰又心痛起那炊饼方子。 林绣并不懊恼,只笑眯眯道,“有的活在手上,有的活在心里。” 两个孩子都看向她。 林绣笑吟吟地解释着,像那文思豆腐,无非在水中斩成极细的丝。做法人人皆知,可谁也学不来这一手。 ---- 日日忙碌中,竟也不觉时间缓慢。 还没等她卧薪尝胆历遍艰难,那厢工匠就来了消息房子已经修缮好了。 本来和邸店老板说好,先住半个月再寻新居,现在也算不得数。 林绣推着板车,褚钰和阿蛮扛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斜阳落晖,映在身上暖和得很,她颇有想大喊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冲动。 等真正站在屋子前头时,几个人却是都惊了一跳。 粉墙碧瓦,刷得一丝不苟。不知哪位工匠心思巧妙,把那阴面的杂物间推倒,与前厅联通,整个铺子都亮堂起来。进门处宽阔不少,还能再摆几张桌椅板凳。 林绣把林来福从庄氏家接回来,路过隔壁酒馆时,其中依然响着叮叮当当的推杯换盏声。不过此刻听来就十分悦耳了。 她一仰躺扑进柔软的大床中,给自己上起哲学课,“这就叫祸福相倚。好运还在后头等着呢。” 第15章 林家小吃店 既可食有rou,也要伴竹居。 回到熟悉的房子里,林绣搂着肥猫美美地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一大早本想赖床,却被雷打不动的生乆拾光物钟叫醒。约定的时间尚早,林绣拿起昨日加班加点赶制出的一沓广告,越看越心疼钱。麻纸太软,非得买成皮纸才好大幅写画。 纸是褚皮纸,墨是漆烟墨。 一分价钱一分货,笔尖游走在好纸上只觉飘飘然如有神助。 好看之余,她思来想去,心中总是不定。如果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皮影戏傍晚才开场,她把包装好的一车爆米花交给匠人,又仔细商定下分红事宜。 “至于以三换一,纸袋可卖给城西坊子里,每个一文。”这样均下来,兑换的那一袋不赔反赚。 那皮影艺人是个好相与的,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林绣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成了商业鬼才,只是心中欢喜,大抵搞艺术的人更心思单纯吧。 得利等分,风险自负。收到的利润除去皮影戏的票钱,剩下三七分,七的自然是她自己。 有了爆米花与杨梅露两样进项,就把底气牢牢攥在了手心。小吃店这边的生意可以略略松快一点。 用过昼食,林绣照例还是去了学堂门口。只是这次没推着那辆破车,而是揣了一叠广告纸。 她绘图,褚钰写字,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颇夺人眼球。画风着实很有些后现代主义风格,林绣左看右看,还是安慰着自己,这大红大紫的色块很是新颖嘛。 酒香也怕巷子深。来自流量为王的时代,她自然深谙打广告的重要性。 可惜不管什么时候,发传单的人向来格外不受待见。 好几个拉着孩子的过路人都行色匆匆,丢给她一个“生人勿近”的眼神。 林绣把空白背面翻过来,很好脾气地笑,“可以用来草演和画画。” 传单发了不少,人也逐渐稀了。 林绣四处望去,刚才在这乞讨的小乞丐突然不见踪影。估计是去别的地方了吧,她把捏得温热的几枚铜板又装回口袋。 挟着些香甜气息的暖风刮过,是家炒货铺子在卖糖果子与酥杏酪。 有刚下学的孩子紧紧拉住大人衣角,吵着要吃糖雪球。那一副严厉做派的不知是爹爹还是兄长,要求背会三篇孝义才给买。最后还是拗不过眼泪和撒娇,除了糖雪球还倒饶一袋炒瓜子。 林绣不觉笑起来,看着这些娇养的孩童又有些感慨。 褚钰和阿蛮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样子比同龄人成熟些,到底还是孩子呢。又在心底盘算,等小吃店开起来,说什么也要把他俩送到书堂去。 正思绪万千,有位妇人提着菜篮走过面前,很好奇地望向她。 林绣忙堆起笑容,递上广告纸。 那妇人接过一看,有些难为情地道,“我不识字。” 林绣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茬。 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我也不识字”咽回肚子,她指着图画,一字一句介绍道,“我们小店卖的是状元及第粥。” 周围有人好奇地围过来,“这名字可有什么讲究?” 林绣沉吟片刻,絮絮讲来其中“典故”。 说是前朝有位状元幼时家贫,常到粥店帮工。老板体恤他年小懂事,把剩的青菜、杂碎、丸子烩成生滚白粥。这状元高中之后,对此粥念念不忘,故起名为状元及第粥。 这无头无尾的故事取材自明代才子伦文叙,又由她做了些艺术加工。 编故事嘛,管他主人公是状元郎还是探花使。连景区的塑料石头都能说成是观世音点化过的,这就权当为枯燥生活创造些美好的遐思。 林绣一脸镇定地继续胡扯,“据说当地吃过粥的孩子们大都考取了好功名。” 许是家里都有小孩,围观几人听完皆是一副感触极深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