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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似乎少点什么,他等了会不见主食,正想要碗白米饭时,蟹黄汤包闪着金光一样呈上来。 个个酒盅一样大,提起来颤颤巍巍,漂漂亮亮盛在白瓷盘里还须得用内里凹陷的圆盘,不然汁水奔涌,染脏衣物就不好了。 蟹膏腴润,蟹rou鲜甜。 在它头顶咬下一个小口,散出蒸腾热气。调羹里尽是鲜浓汤汁,先将其一饮而尽,再捏起包子一角,蘸上镇江香醋。 有吃得急的,大口咬下,很容易烫出一嘴泡。还有初次吃的食客,难免汤汁“嗤”的喷人一身,实不雅观。 叮叮当当间,宾主尽欢,吃得面色红润。 差使两个小丫鬟给自己捶背,林绣刚舒服地享受起大厨待遇,就被赵管家又匆匆叫走这客人说什么也赖着不走了,非要见见掌勺小娘子。 知她非扬州人,也并不是学士府的厨子,这位客人更是诧异,直接快进到“小娘子愿不愿来我府上做私厨”一步。 林绣笑道,“若您还想再吃,只消小厮带个话,很快就送至府上。” 现代外卖行业风生水起,她眼馋许久,这等好机会可不容错过。 客人面色一诧,旋即又笑了,“以后定去店里尝尝老板手艺。” 微风轻起,馀霞吹软,盘盏已被撤下,忙活一下午总算有了清闲时间。 桃枝跟她编排起今天的食客们,“他一气吃了八个包子,个个如手掌来大。” “那不是说明我做的好吃嘛。” 桃枝想想,也是。不过若是今后谁再说江南人士个个文雅,她定要与那人好好争论一番。 洗盘子洗碗有专属小厮负责,林绣在院子里逛悠一会儿,撩猫逗狗停不下来。 有人从身后叫住她,“林姑娘稍等。” 他淡淡地开口,明明语气关心,面上还是惯常清冷模样, “你的手可有好些?” 林绣举起手,招财猫一样晃荡几下。白皙手掌上只留淡淡红痕。 “无事发生!” 江霁容也跟着她笑起来。 ---- 很快就是七夕佳节,小商小贩里有心思活络的,当街摆出了不少花花绿绿。 林大厨自发兼任起采购组组长,揪着两个小丫鬟出门买菜。 明明节日未至,各商家活动“预热”早已开始。卖情侣香囊的,多绣鸳鸯戏水或比翼双飞,很讨夫妇们喜欢。 至于三步一家的簪钗步摇、镯子耳环之类的实属诱人冲动消费,连她也扣扣索索掏出几个铜板,兴冲冲挑了不少。 虽然主要目的是想出府玩,桃枝和珠梨还是非常尽责地扛了大包小包回去。 林绣兴致未减,被一家杂货铺子迷花了眼。 白色的砂锅,底儿带着点雪青色。 卖锅的小贩笑着迎上来:“小娘子识货,这是鼎鼎有名的清河砂锅。” 圆凸的肚儿和微张的顶仍是包着釉的,林绣伸手一摸,亮晶晶、滑溜溜,细腻如幼童皮肤。 身后两人眼巴巴望着,她不由嘴角上扬,“今晚吃什锦砂锅。” 捧了砂锅欲走,再一看,居然还有铜火锅锅子,可惜三人实在拿不了这许多。 恋恋不舍地放下铜锅,林绣很懊恼为什么不多带点人出来。 新锅上任三把火,先熬了几回稀粥才能正式使用,确保细小缝隙都被填满,不会渗水。 林绣之前煮煲仔饭的时候还不懂,连炸三口砂锅。偏偏每次锅巴都喷香,让她忍不住想从碎片上扣下一块尝尝。 素什锦砂锅又叫旱火锅,最早只有豆腐白菜,大抵是穷人们寒冬腊月没甚可吃,找出最便宜的菜乱炖一气,只管个温饱与暖和。 后来不知谁创造性地加入菌子,让整个口感层次都更上层楼当然成本也是。 时蔬一锅烩没多少意思,主吃菌子的鲜美。鹿茸菇肥厚汁美,滑溜溜难以夹住,需铺在锅子最上层。 桃枝戳戳她,“菌子不是荤菜吗?” 林绣摇头,很严肃地指正,“当然不是。” 白菜、紫苏、腐竹、黄花、茼蒿等没有严格限制,把绿的白的菜清洗干净,折成小段,再扔进去几个金黄的炸素丸子。 绿豆粉丝自古就有“碾绽绿珠,撒成银缕”的做法。绿豆磨面,澄粉,搓成细丝,晒干即可,街上卖的店家还不少。可惜在现代的含义完全被覆盖,她每次搜索做法都被其他新闻勾走。 林绣瞧着这货有点像火锅,但绝非同一物件。 将每样菜品像盖房子一样整齐码好,藕片是地基,豆腐做房子顶。 上层的嫩豆腐最先熟,煮着微微涨了,鱼嘴一样翕合。这时手不能抖、筷不能夹,要像螃蟹一样,小心用调羹做钳,把它“铲”起来。豆腐在调羹上颤颤巍巍,心也跟着颤一下。 生蔬烧不入味,容易有草腥气,垫在最中才能饱吸菌子的鲜美。 再有鸡汤做汤头,菌菇吊味,这锅子倒同茄鲞有两分神似,白菜都能吃出rou味。 旱火锅是黄河一带的吃法,若是宋长史在,怕是又要流泪了。林绣不由会心一笑,又思念起她的小店。 三两下劈好了柴,她搬来个小板凳坐在灶前,等着汤烧开。 什锦锅子是素,这顿自然少不了rou食。 桃枝凑过来问道,“绣jiejie,还有其它吃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