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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拨拉了半天一无所获,茂梅不死心的又往周围的草旮旯里用木棍敲打,想要再看看能不能撞到野鸡。田二婶回头说:“四小姐莫往深草里去,万一碰到蛇。” 阿祖赶紧把茂梅拉回来,紧张的问:“有毒蛇么?” 田二婶见她变了脸色便宽慰说:“莫事,大多是些草蛇,最毒也就是竹叶青,路过竹丛的时候用木棍敲敲,就是被咬了也莫事,我带蛇药了。”说完拍了拍腰间的小布袋。 阿祖还是抓着茂梅不放手,万一真被蛇咬了,杨老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让三个姑娘再上山,又往上爬了一截儿,到一个平缓的坡地,三个小脚姑娘都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阿祖取了水壶给她们喝水,田二婶和三顺媳妇却没有半分累了的样子,把背篓往地上一放又钻进两旁的林子里。阿祖也累得不行,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她们去找菌子,自己留下来陪三个小姑,茂菊扒过背篓看了一眼:“也就够咱们小厨房吃一顿,还耽搁田二婶和三顺嫂子一下午做事,下回我们自己摸出来耍,能找多少算多少。” 阿祖赶紧摇头:“那不成,有熟悉山上的人跟着还成,不然万一遇了蛇,我可不知道怎么办。” 茂兰也同意的点头:“嗯,万一真遭了蛇,你还指望爹会放我们出门?” 茂梅喝了水拧上盖子:“要不下次喊上冬儿和竹子林子姐她们。” 说着话就见田二婶和三顺嫂子从树林里钻了回来,头上包的毛巾被解了下来兜着满满的菌子提在手里。 “七八月头的菌子就是多。”田二婶把菌子倒进背篓:“其实九十月也多,但那个时候忙秋收,莫时间来弄。” 三顺媳妇也倒了菌子用毛巾拍打了一下身上沾染的泥:“等几天田里苞谷浇完粪水,喊他们那些爷们上山找几天,晒干了冬天来添菜也是好的。” 田二婶点点头然后又叹口气:“清闲不得几天,苞谷田里忙完又要给黄豆打顶。” “今年黄豆种得多?”三顺媳妇问:“我就看到园子下头新开的那块田里种的黄豆。” 田二婶手一指东边:“还有涧嘴上那十几亩苞谷地里也种了,少爷说要实验啥套种技术,苞谷地里种了黄豆,会增产。” 三顺媳妇一愣:“种黄豆占了苞谷的地方咋还会增产?” “不晓得。”田二婶摇头:“少爷那是跟书学的,前头少爷说要把苞谷地里种稀些,那些老田把子不也说?现在咋样?还不是都跟到屁股后头学?” 三顺媳妇弄不懂其中的道理,只得发出感叹声:“不管咋说,就算苞谷收得少了,那黄豆也能添补,总是亏不了。” “少爷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一亩地能比原来多收三四十斤,黄豆是额外的。”田二婶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今年就试种了这十几亩,要是收成好,明年头六十多亩苞谷地都要这么种。” 六个人休息够了继续找菌子,落在后面的茂梅还在对阿祖感叹自家大哥的能干:“连爹都夸大哥脑子好使,种地比他强。” 阿祖暗笑,能学以致用也算脑子好使的表现吧。 “嫂子,你先头说要教我们识字哩,啥时候得空啊?” “我又不忙,你们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阿祖在一颗树上磕了磕木棍底下粘着的泥土,惊飞了一群停在树上歇息的鸟,比鸽子个头还要□□羽长嘴白色尾巴。 “嗯,哪每天早饭过后学一个小时咋样?往冬日头去那个时候太阳没出洗衣服冷得很。”茂梅想得长远,夏日里已经考虑到冬天,看来是打算长期学习。 “好。”阿祖一口答应下来。 前面突然传来哎呦一声,她赶忙抬头以为又是谁摔着了,却见茂菊扶着一棵树站定不动,她忙跑过去问:“怎么了?脚疼?” 茂菊脸红红忸怩了片刻才小声的凑到阿祖耳边说:“嫂子,我……那个来了,忘了记日子,现在身上不舒坦。” 阿祖看她不自然的表情想了下才后觉,原来她说的是是来月假了:“那我们赶紧回去。” 六个人沿原路返回,竹蓝里的菌子也倒进背篓里,也不过大半兜。把茂菊送回屋里换衣服,阿祖和茂梅蹲在井边清洗菌子,静下来阿祖才开始细想,好像自己的月假也早该来了吧,算了算才发现早就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 自己的月假一项准时还没遇到过缺席的情况,阿祖皱皱眉头有些担心,孙大娘可是说过如果月例不准时,那就证明身体不太健康。 “嫂子,咋了?”茂梅看着阿祖把手里一朵菌子洗得稀碎便不解的开口询问。 阿祖看了看她,半响喃喃的问:“四妹,那个孙奶奶住的远吗?” 她想着去玉山镇上实在是有些远,不如私下问问孙私娘,对于老太太的本事,阿祖还是有些信服的,无论是赤脚医生还是神婆,能解决问题才最重要。 “翻过后山梁就能看到孙家院,就在后头的山脚下。”茂梅指了指后面高耸的山峰。 “那平日里,你们生病是去找她来?还是自己过去?” “嫂子你不舒服?”茂梅赶紧甩干了手上的水,把阿祖扶起来用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阿祖赶忙抓住她的手:“没有不舒服,就是……”她凑过去在茂梅耳边把自己月假缺席的事情给她一说,茂梅一脸懵懂。别看她只比茂菊小一岁,但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没来月假哩,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