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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伊心里也有数,所以暂时缓一缓。 县学中,私下没人时,戚伊就来跟秦遇闲话家常,或许是因为秦遇如今是举人,又或许是秦遇稳重温和,戚伊对哥哥的想念和崇拜,一部分移情到了秦遇身上。 明明他们年龄相差不大,本该是友人相交,但来往间,反而是兄长和弟弟的感觉,偏偏谁都没觉得不对。 甚至,戚伊对秦遇的称呼不知何时变成了“遇哥”,以前他都是直呼秦遇其名的。 戚伊向秦遇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忽然朝秦遇眨了眨眼,暧昧道:“遇哥,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想给你说亲吧。” 如果说三年前,秦遇考上秀才,年仅十二,说亲委实早了些。那么现在秦遇不但考上举人,年龄也正合适。 当下定亲,等个一年多再成亲,时间卡的刚刚好。 戚伊不信他都想的到的东西,其他人不知道。 秦遇抬手弹了戚伊一个脑瓜崩,“你安心念书,旁的不要打听。” “不。”戚伊哼道:“我就打听,你不跟我说,我去找张婶婶。” “回来。”秦遇叫住他。 戚伊昂了昂下巴,得意的挑眉。 秦遇无奈:“是有这回事,不过……” “不过什么。” 秦遇想了想,还是把戚兰给他的信件内容说了:“你大哥给我来信说,让我去金陵。” 其实,就是没有金陵的事,秦遇也会拒绝现在说亲,十六七岁真的太小了。 眼下这个借口不错,就拿出来用了。 戚伊脸色瞬间黑了:“我大哥自己离家千里就算了,他还想把你带走。缺不缺德啊。” 秦遇:……… 秦遇干咳一声:“注意用词。” “注意什么,我实话实说。”话落,戚伊看向秦遇:“遇哥,你不会真要去吧。” 秦遇没应,也没否认。 戚伊不想让秦遇走,不然他一个人在县城,也太寂寞了。 可是事关秦遇的学业和未来,于情于理,他都不该阻止。 他像一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小声嘟囔:“早知道之前,我就不争院首,先捞个秀才功名回来再说。” 那青溪书院他也有耳闻,听说里面的学生一个个都了不得,要么是才名远扬之辈,要么年纪轻轻就是举人。 至于秀才? 那得是江南当地众多学子中杀出来的廪生,才勉强能得到一个书院内试的机会。 其他地方过去的秀才,人家都不带正眼搭理你。 秦遇顺着转移话题,“以你如今的学问,再积累一年,院首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这话让戚伊心里好受了些,两人又聊了些别的,随后才分开。 秦遇心里念着事儿,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愁眉不展。 张氏好奇:“遇儿可是有烦心事?” 秦遇对上他娘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儿。” 睡觉前他还想,金陵繁华闻名天下,消费肯定远超郡城,他与苏家大哥合作,得到的臭豆腐的分成,让他在本地能过得游刃有余,可一旦去了金陵,还不知能顶几日。 再者,青溪书院名声在外,若是瞧不上他,他那时又该如何。 理智告诉他应该现实一点,从实际出发。但情感上又不甘心,兰兄的信中,把青溪书院描述的那么好,他早已生出向往之心。 他翻来覆去半宿,天亮了才勉强睡着。 上午时候,他就在院子里练字,总算让自己心静了些。 适时,秦秀生来找他,说是有几个问题不明,想要请教。秦遇询问后,给他仔细讲解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戚兰的信又来了。 这一次厚厚的两封,他先打开一封,发现里面是一套题卷,有经义题,策论题,律法题等等。 秦遇一头雾水,不知道戚兰什么意思。 待他把另一封信也打开,迅速看完之后,心头就是一跳。 信上说,戚兰知道他在县学讲学,非常惊讶和惊喜,于是把秦遇的情况讲给了青溪书院的夫子听。 然后夫子就对秦遇生了兴趣,又得知秦遇想来书院求学,遂寄过来一套题卷,让秦遇作答。 如果秦遇作答的好,年后就去青溪书院参加测试。 这道测试,不是测试秦遇的入学资格,而是关乎秦遇之后,能不能免费在青溪书院学习生活。 青溪书院能与国子监相提并论,师资,生源,财力,悉数不缺。 每年有大把的有钱子弟捧着金银来读书,书院不差钱,书院要的是天才。 有出息的学生带动书院的名气,书院名气又引来有钱子弟,有了钱,书院又耗费大量钱财来栽培家境贫寒的有天赋的学生,整个一良性循环。 秦遇的心砰砰跳的极快,他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戚兰才好。 他不算十分优秀,想让青溪书院的夫子对他感兴趣,戚兰肯定在里面出了大力。 他抬手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压下。 秦遇妥帖的把两封信揣进怀里,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了秦怀铭。 当初他去谭秀才那里上学的时候,多亏了秦伯父说和,他入学后,又逢铭哥照顾。 他在县学讲学的期限近了,但去青溪书院的事,就算成功,也得翻年之后才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