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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晟做洗耳恭听状,未发一言。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皇甫峻眼神锐利地盯着皇甫晟,“我可以当做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皇甫晟声音很平静,既没有惶恐不安,也没有急于求成,“指挥使只管吩咐差事。” 皇甫峻击掌两次,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这是文书卷宗,一个时辰后,我给你的是十个人会到这个小院子集合,你有一天的时间,和这些兄弟磨合。记住,我们姓皇甫的性命值钱,但我的这些兄弟和我出生入死,我同样珍视他们的性命。” 皇甫峻顿了顿,才望着皇甫晟的眼睛:“望你好自为之!” 皇甫晟接过托盘,神色郑重:“属下领命!” * 皇甫晟放下托盘,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药服下。 老头给了许多药,这是最烈的一种。 短时间内能让受伤的人恢复最旺盛的精力,但每日不过两颗,连服不能超过三日。 屋子里没有水,皇甫晟嚼碎了干咽下去。 这药丸苦得出奇,咽下去后只觉得舌头有些发麻。 皇甫晟喉结滚了一下,静待苦味消失,他出声喊了两人。 屋子里有一床、一柜、一桌、四椅,可三人都站着,看完了所有卷宗。 一刻钟后,三人对视一眼。 这的确是没法带许多人前往的任务。 四十六年前,先皇第三子皇甫斌逼宫被诛灭,传言其有子养在宫外,身边有高人教养。 锦麟卫查了多年,发现其子已占据山峰的险要之地为据点,而该据点防守易,进攻却极难。 皇甫斌的儿子经营多年,入口处有诸多屏障,除了小队人马或可凭借个人功夫偷偷潜入后将其擒拿,大队人马强攻极为不易,稍有不慎,人马尚未集结,余孽早已从后山逃离。 按照卷宗上的安排来看,会有数个十人小队,按照不同路线潜入,分别执行不同任务。 有切断寨里内部联络的、有制造事端转移注意力的,更有直接擒拿皇甫斌之子的。 皇甫晟接到的差事,就是直接擒拿那个余孽。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此时有人送饭过来。 一人三个rou包,两个馒头,一叠牛rou,一碗粥。 何进顾岩回屋子吃早饭,皇甫晟站在桌子边上,一边再次回想卷宗一边吃完了早饭。 饭食不差,却也根本不能和王府的早膳相比。 皇甫晟吃得很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有食物没有一点剩余,全部吃完。 手指沾了rou末,刚掏出帕子,看见那八只皱巴巴的蝴蝶,又小心折好放了回去。 她在干什么,应该知道自己不在府里了,回李府了吗? 他只希望她任何时候都开开心心的,只是,她看似懵懂,有时候却是很细心,想瞒过她也不怎么容易。 这次回去,要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才能瞒过她。 两人吃得也不慢,回来三人继续商量这个任务要怎么完成。 那个寨子在九十里外的古水镇西面的断崖上,锦麟卫的人调查得很详细,从地形布局到人数防卫,都一一写明。 很快,三人就有了初步谋划。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听上去似乎都是练家子,皇甫晟从容不迫出门,到院子里迎接他临时的手下。 走在最前头的人叫赵丙申,三十出头,是这十人小组的头,以前是皇甫峻的侍卫,虽然知道这次任务的领头人年岁不大,但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还是狠狠让他吃了一惊。 十人自报姓名,擅长武器,皇甫晟略一思忖,还是直言身份:“皇甫晟,擅使剑。” 皇甫晟?荣王府的三子?右手残废的那个? 众人皆震惊,院子里静默良久。 皇甫晟安静等待他们的惊讶慢慢消失,才有条不紊地说出了他的安排。 他声音不大,但低沉清晰,微微用了内力,让站在最外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此,十人中已有一般已经细心聆听。 他布局周密,考虑周到,最危险的那一步由他自己完成,如此,十人中已有多半已经目露敬佩之色。 计划说完,皇甫晟已经给了众人不少信服力。 却还是有人不服,“瑄郡王,听闻你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小的今日手痒,想要讨教一二,不知——” “铮——”一声轻鸣,皇甫晟已然抽出腰间软件,他动作迅速无比,脸上却并无多少喜怒,“出招。” 一盏茶后,挑战者的长剑被软剑挑落,此人拱手,满脸敬佩:“在下佩服!” 皇甫晟略略颔首,软剑回鞘,淡淡开口:“承让。” 十人领了任务,各自散去,只待明日一早集结出发。 赵丙申没有走,他尚且有事需要单独商议。 皇甫晟领着赵丙申和何进顾岩进了屋子,就抬眼看着他,似乎等着他开口。 赵丙申却疑惑,这个瑄郡王怎得这么奇怪,长得俊俏为人清冷倒也能附和传闻,可这郡王说事情难道都是站着的吗? 没听说过啊? 还是就眼前的郡王行事诡异,和属下议事就是让椅子空着人站着? 罢了,小事而已。 赵丙申说了自己的想法:“瑄郡王,属下认为乔装成他们的人,进屋擒拿余孽太过危险。听说那余孽身边高手不计其数,您若只身前往,恐有危险,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