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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昂如此,林洛森如此,或许连杨子谦也逃不过这种习惯。 他没有听到对面传来回答声,侧头回望一样,发觉杨子谦也仰躺在地面看着头顶洋洋洒洒落在脸上的雪花,冰冰凉凉融进被刚才一顿暴打显得有些发烫的脸上,还是头一回觉得雪有治愈伤口的疗效,冻得麻木也便不察觉到痛了。 杨子谦用手揉着鼻头,突然嗅到一股手上有些许茶叶渣子,可能是刚才那群人棍棒上粘了一些,不过这茶叶都是劣等品,闻着更像是二道加工品出来的东西,原来披着高贵名茶的集装箱都是幌子,全都是假货。 雪地里躺着终究还是太冷,他不由打了个喷嚏起身,不经意瞥到前方之人已经闭着眼睛睡去,杨子谦撑着一旁的集装箱走到他跟前用脚轻轻踢着他,“你不会真是想冻死在这里吧。” 可躺在地上之人全然没有一点反应,杨子谦起初以为他是装弱来博自己同情,可用力踢了他好几脚都没有反应,他感觉拿着手机打着120,要是他死在这里一定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到时候还真是拉着自己垫背了。 滨海真是个要命的地方,刚来两三天就遇到各种被人追命的事,不进一次医院估计都算是白来了这一趟。 本来不想通知小安过来,可他不飞过来两人的医药费还真是得要上街乞讨了,又不能通知傅家在滨海的公司职员,不然自己刚挂断电话陈洲后脚就能杀过来。 杨子谦伤得较轻,拍了个片子没有大碍,只是上了点药,但傅斯昂伤得过重,肋骨被打断一根,腿部骨折,身上多处淤伤,他还真是能忍住痛,当时那样的状态还不忘问自己问题。 只怕他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了,这也是让小安来的缘故,总要有人在医院看着病人。 医院床位紧张,杨子谦不需要住院就只能趴在傅斯昂床边睡着,想给林洛森打电话,可一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只好将手机揣兜睡去。 不过坐着睡觉实在太难受,没睡十几分钟就醒来一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便听到床上之人低声喊着自己的名字,硬生生把自己给喊醒了,刚想朝他发一通火,但此刻他面无血色的脸让他少了平日的冷气,这里又是医院,深更半夜大吵大闹怕是要被医生赶出去。 杨子谦无奈轻声挪动着凳子想继续趴着时,傅斯昂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杨子谦,能不能别离开我……” “放手……”他使劲儿掰着他的手,但用力过猛让他刚输完液的手背针眼出血了,只好先任由他抓着,反正也不会少一块rou,再者说他还睡着,要是刚动手直接让他进ICU。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生,临近天亮时小安急匆匆赶来,他一进门就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傅斯昂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着急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还真不适合在医院说这档子事,杨子谦也只是大概说了几句他们遇到了地痞流氓,跟人打了一架就进医院了,他手机钱包都掉在车上,只好让杨桐把他的联系方式发过来。 “杨先生,老夫人病重,傅少不醒,傅家只怕以后真的会容不下他,小安请你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老夫人是他在傅家唯一能够感到温暖的人,要是……” “你刚说什么?奶奶病重?她怎么了?我走之前她不都是好好的吗?”杨子谦突然急躁起来抓着他的衣裳。 “老夫人食物中毒,上了年纪很难排解出来,她此刻还在等傅少和你回去。” 62、线索成串 陈芬日常饮食都是在家中,上了年纪后也几乎很少在外吃些东西,即便出去会客也都是高档酒店,而这种酒店食材都是经过严格重重筛选,怎么会中毒。 听小安说是在家食物中毒的,当时保姆李姐的孙子在学校晕倒便找了她的远房侄女来代班,陈芬念及她在自己家中都待了五六年了,所交代的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事后李姐也着急坏了,可她一打电话才发现她的侄女压根儿就没有去过傅家,当时她在路上被车撞成骨折被送往医院。 “你是说有人要害奶奶?”杨子谦立马紧张起来,以陈芬远居庙堂的性格不可能会招惹仇人,必定是有人报仇报到家人身上了。 小安一脸迷茫,他根本就想不出谁会去毒害一个老人,即便是公司,她没有任何权利,若是为了家族遗产,只有她委托的律师才知道到底财产是如何分配的,而这位律师他人远在海外。 “杨先生,傅少在傅家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人就是老夫人了,万一老夫人她……傅少只怕……” 小安欲言又止,他不能想象出要是老夫人就此撒手离开,傅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杨子谦回头望了一眼还未醒过来的傅斯昂,淡淡地回了句:“你太小看他了,他可是没有心的,没有心怎会知道痛,他不会经受不住打击变成疯子的……” “杨先生,容我打断你一下……”小安听到这话很愤怒,声音高了几个度,“我知道傅少以前对你确实很过分,可你见过他脆弱无助的样子吗?当时你头也不会的离开他,他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三天,后来被送进医院还是老夫人一直在身边劝导他,这事他一直压着让我不要告诉你,因为他说即便告诉你了你也会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活该如此,现在看来傅少说得一点也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