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失明世子的朱砂痣在线阅读 -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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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等她喝了药我再去不迟。”凌锦安沉声说着,手掌时不时覆盖在陆澜汐的额头上,热退未退,惹人忧心。

    小蝶也不好再说什么,凑到药碗前轻轻搅动汤匙,盼着药凉的快些。

    药香四散,漫在屋中,小蝶手中的汤匙时不时的碰撞到瓷碗边沿,惹得脆响阵阵。

    “小蝶,澜汐是渡洲来的吗?”凌锦安遥遥一问。

    小蝶自药碗前抬起脸点头应着:“是,她是渡洲人,后来便独自一人来到京城寻亲戚。”

    剩下的话小蝶没说,青楼之事曾听陆澜汐讲过,不过不是什么光彩事,能略过便略过,平日即便是两人聊起,也尽量避免这一遭。

    “独自一人。”他在腹里默念道。

    方才听她胡话,原来她真的自渡洲来。渡洲,和京城一西一北,她千里迢迢跑来投奔,谁成想最后却被卖到了那种地方。

    心又像方才似的那般绞疼,不由得又将怀中人儿抱的紧了些。

    秋末天凉,guntang的药汁子经不起几下搅便冷却了许多,小蝶小尝的一口,虽苦的要命可已是能入口的温度,于是端起碗来至床榻边小心提醒道:“公子,澜汐该喝药了。”

    他轻点头一下,将怀中人的头稍稍立起来些,这一动,陆澜汐睁了睁眼,她只听见耳畔是凌锦安的声音,好声同她讲:吃药。

    她就乖乖将嘴张开,苦涩的药汤子灌入口中,不忍细品,可她还是一口气都喝了,不过零星数点洒到凌锦安的衣袖上。

    将药碗搁置一旁,小蝶这才又道:“公子,将她放下吧,才喝了药,好好发发汗才是。”

    “好。”他应着,任由小蝶将陆澜汐从他怀中挪到床内躺平。

    汤药在胃中细流,虽苦味长绵,却像是浇在火上的一泼及时雨,稍缓了不适。

    烧的四处无着的陆澜汐在梦中也隐隐松了口气。

    第16章 出路  小蝶才将小炉子上的碳火熄灭,……

    小蝶才将小炉子上的碳火熄灭,扫了残碳正出门准备倒掉,却撞见杨碧妍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

    自从高清明在王府里闹腾一场后,这里便不再安静了,连杨碧妍亦是想来便来。

    小蝶忙福身下去,“奴婢见过杨小姐。”

    杨碧妍冷着目光投在她头顶仔细看了两眼,见她是个生面孔,不是前次出现在这里的那个,这才微仰下巴,姿态傲慢地问道:“大公子何在?”

    “在房间里。”小蝶眼珠子一转,眼前这人不是个善茬,素日听闻她鸡蛋里都能挑出两块骨头,且她问什么就老实回答。

    “带路。”杨碧妍冷硬说道。

    “请杨小姐随我来。”小蝶暂且将手里东西搁置下,转身带路,头也未回便听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方才她瞧了一眼,随行几人皆提着药箱,想来是杨碧妍寻来给凌锦安瞧病的。

    将厢房门推开,小蝶未等开口通报便被突然冲上来的小喜一把推开,用力不小,小蝶一个踉跄,还好及时靠上了廊柱才堪堪站稳。

    小蝶心生不悦,翻眼看着小喜,小喜昂首挺胸用眼角睨着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阵势。

    可谓狗仗人势至极。

    小蝶心里暗骂道。

    知这并非凌锦安的卧房,杨碧妍提裙进门,没行两步便瞧见凌锦安坐在榻边,手里拿着帕子给躺在床上的姑娘细细擦手。

    因为看不见,所以动作格外谨慎小心。

    听见门口不小的动静,凌锦安停下手里动作,挺起身子脸庞朝外,等着来人自报家门。

    杨碧妍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被他的手吸引过去,即便手上动作停了,可指尖儿扔捏着那只手不曾放开。

    瞧着那个叫陆澜汐的满面病容,原来凌锦安也会照顾人的吗?

    她陆陆续续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正在疯狂滋长,左一藤右一蔓,攀的心里又慌又乱又气。

    “是我,锦安哥哥。”她宁心静气,展肩站的笔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失气度与体面。

    “碧妍,”他轻声应了句,“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些日子我寻访了几位名医过来给你诊治,现在人已经在门外了。”她如同献宝一般,生怕他不知自己的辛苦。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

    他淡然一笑,直接拒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瞒你说,前几天清明也带了不少医家来为我看过,我的病,怕是即便华佗在世也无力。”

    几句话将杨碧妍噎住,到底还是让高清明抢先一步。

    “可是……”

    “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我也已经接受了现实,多说无益,”他打断杨碧妍的话,语气生疏又客套,“碧妍,承安王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最后这句话,点到为止,可杨碧妍对此明明白白。

    杨家向来与承安王不合,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承安王府今时今日,再加凌锦安失了世子之位,也有他爹的推波助澜。

    “你到了如今还要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吗?”高傲如杨碧妍,如今在凌锦安面前也不得不落下泪来。

    他不说话,但是那副冷然的做派,已经是同她交了底。

    他的心性,杨碧妍自很久以前就看得清楚,为人得体,处事风度,内里却冷硬的同一块石头,任凭是谁都进不到他心里,探究不得他心底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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