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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着,脑海里已经各自绘了一副侯门内斗的画像。 “最奇怪事还在后面,你们猜怎么着?”晨生又留了一个钩子。 “怎么着怎么着?”忙有人问。 眼见着有人被钓起,晨生立马站了起来,说的像亲眼看见了一样,“这大公子的眼睛和腿啊,一夜之间一下子就全好了,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奇事啊,原本都瞎了残了,说好就全好了。” “这大公子好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害怕的是谁,那当然是继王妃还有她亲生儿子,也就是那位后来居上的世子啊!果不其然啊,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这位大公子就将王妃软禁,之前的那位世子,也忽然间死于非命……” 话音落,众人一阵唏嘘。 “世子之位又重新落入那位大公子手中,一时间他独揽大权,好不威风!” 众人又是一阵低呼传来,似乎已经认定人是凌锦安杀的一样。 “过了没多久啊,老承安王含恨而去,这王位自然由这位世子承袭,如今,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承安王了。” 天高皇帝远的京城对于渡州百姓来讲自然是神秘非凡的,这种事听在耳朵里便能口耳相传许久,晨生讲承安王的事不少,久而久之,在渡州百姓眼里,他已经成了杀人如麻,软禁继母,杀了手足又气死父亲的歹毒之人。 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只觉着心头恶寒。 陆澜汐垂下眸子,听的心里发毛,忽然觉着,好像天下处处都是赵光那种恶人一般。 琼玉将胭脂收好,闲来无事又八卦道:“这世子,不,现在该称为承安王才对,当真是心狠手辣,为了王位无所不用其极,前几天我还听说,他手底下一个婢女不小心将茶洒到他身上,他二话不说就命人将那婢女打死了!” 许是因为同样是做婢女的,琼玉特别能感同身受,说起这件事便觉着骇人,“你说心多狠才能这样。” 陆澜汐不做声,手里拨弄着盘子里的瓜子也不吃,悠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绝美的侧脸透着心事。 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吗?她想。 晨生那边说的仍旧火热朝天,陆澜汐送到嘴边一口茶,而后道:“方才我瞧着街上有卖花灯的很漂亮,咱们去看看吧,买两盏回家挂着。” “好啊!”琼玉一口应下。 二人出了门去,陆澜汐由琼玉拉着朝前行去,不知怎的,自打方才听了承安王的事,她就觉着心口发紧,沉重的像压着事一般。 “真的好漂亮呀,姑娘你看!” 琼玉蹦跳的拉着她朝卖灯的摊位走过去,陆澜汐甩开心事抬眼,一打眼便见了摊位上悬挂的一只方形灯笼,工艺算不上精巧,上面绘的一朵莲花却栩栩如生,这莲花勾了陆澜汐的欢喜,陆澜汐伸手去够那灯笼,手还没碰上,正巧看见有一只修长骨节干净的手也朝灯柄探过来,她一顿,手停在半空,侧过头顺着那只手看向他的主人,四目相对的刹那间,两个人的目光齐齐怔住。 凌锦安瞧着眼前人,不知为何心穆地缩了一下,耳畔似有一阵轰鸣,随之一股难以言说的亲切感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顷刻罩住。 陆澜汐眨巴眨巴眼,根本不知眼前人此刻心里的波澜翻腾,只觉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盯的她心里一阵发毛,加之她不愿意跟人争东西,识趣的将手收回,转身拉起琼玉,琼玉此时正挑的起劲,觉着手腕上吃劲才扭头看向陆澜汐。 “怎么了姑娘?”她挑眉问。 “去别处看看吧。”陆澜汐低声道。 琼玉此时才瞧见摊位上不知何时来了男子,立即会意,二话不说搀着陆澜汐便快步离开了。 就在陆澜汐同凌锦安擦身而过的瞬间,那种窒息感再一次朝凌锦安袭来,他余光看着身边闪过的轮廓,隐约觉着有一股淡然的花香传入鼻腔,霎时觉着天地无声,他只听得到他自己毫无规律可言的心跳声。 人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身来,那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他眯起眼,睫毛遮住眼眸,那轮廓若隐若现,他却觉着脚底一阵酸麻直冲头顶,随着血液沸腾布满全身,每条血管都跟着跳跃起来,分明有什么东西他拼命想要抓住。 单通瞧出他的不对劲来,也随着他的目光盯着方才那两位姑娘的背影,他从未见过陆澜汐,自然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 “单通!”凌锦安忽然开口,目光仍看着姑娘离开的方向。 “在。”单通忙应道。 “你去打探一下,方才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凌锦安修长的指节忽扣上心口,语气有些急促。 第66章 是谁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却纹丝……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却纹丝未动, 凌锦安身子坐的僵直,牌位立在桌上,他手指捏着木座, 指节泛白。 方才百无聊赖上街转转,却被摊位上一只莲花灯吸引, 谁知竟能看见那样双眼睛, 那样一个人。 他现在一想到方才那个轮廓,心里便动荡不安, 片刻不得安宁, 血液里的那股跳跃亦是沸腾不停歇, 使得他坐立不安。 他双目模糊时, 日日见的那个轮廓,跟方才所见几乎无差,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气息, 还有她给自己的感觉…… 因为不安宁的缘故,凌锦安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将目光挪到陆澜汐的牌位上, 她的名字刻的那么清楚,好像一笔一划都在提醒他人已经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