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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照片给他发过去,问:“要我送过去吗?” “不用了。”他说。 “那你就去附近买一瓶。” “我自己知道,我不是白痴。” 看吧,最近就是这样,说不了几句,我俩就都开始发火,我暂时没再回复文字,只是发了个“抱拳”的表情过去。 生活都变得消极了许多,除去工作和锻炼就没什么要做的,网上能搜到Ethan的图片和视频,还有关于他的许多讨论。 这一次录制,我们没能见一次,直到某天深夜,他拖着行李箱回来,来我家拿东西,风尘仆仆的,进了门默默地换鞋,我正在客厅里安装新买的鞋架。 “回来了?”我看着他。 他略过我的视线,低着头弄手机,回答:“来取我的枕头,没那个枕头睡不好。” “啊……”我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道,“枕头我帮你拿上去了,药也拿上去了,都放在卧室。” 这下子,Ethan终于看我了,冷漠的视线停在我身上,忽然笑了一声,说:“不用这么主动地赶我,真的。”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误会,我扔下螺丝刀站了起来,说:“不是在赶你,我没想到你到这儿来,想着拿上去了你回来就可以用。” Ethan背对着我,低下头想了好几秒钟,他道了一声那么不自然的“谢谢”,然后,就拎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鞋架没装好,我就去洗手了,担心Ethan还没吃东西,就把冰箱里的烤鸡翅和牛rou卷拿出来热一下,又找了一大桶酸奶,一盒草莓。 把这些都装起来,去十五楼按门铃,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还有事儿吗?我要睡了,大半夜的。” “吃的,热的。”我把超大的塑料袋递给他。 他倒是毫不犹豫就接了过去,还打开来看看,说:“奥尔良烤翅?” “对,还有起司牛rou卷和酸奶,草莓。” “知道了,去睡觉吧。”Ethan转过身,“啪”地把门关上,我在门外发着呆站了好一会儿,才下楼休息,但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没有熬夜的习惯,但现在有了。 快到凌晨一点,我还是没能睡着,放了白噪音,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机亮了屏幕,是Ethan发的消息。 说:“睡了没?” “一定睡了吧。” “明天把你的睡衣拿走,占地方。” 连着弹出三条消息后,屏幕再次恢复平静,我把手机放好,尝试着闭上眼睛入睡,后来,的确是睡着了,没几个小时之后,又到了起床上班的时间。 热心的左女士,看起来严厉实际通情达理的左女士,居然在Ethan返回的第二天,请我去她家吃饭。 她这样说:“谢谢你照顾渤遥,他不懂事,肯定总是让你费心,晚上来家里,我和伍锐亲自下厨,渤遥他不知道你来,我跟他说了,不知道他来不来。” 我还没想好怎样应答,她又说:“不用管他也不用问他,你来就可以,他来不来都行,不用劝他,否则,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关系,我会愧疚。” 这顿饭来得不太是时候,但我最终还是没拒绝,去的时候精心搭配了休闲风格的衣服,带了两瓶红酒,当我被森姐带进家门,第一眼就看到Ethan站在台阶上。 他穿着白色背心和破洞裤,上臂外侧多了一个Raw Meat标志的纹身,略长的黑色头发扫在他脸颊周围。 他一直盯着我看,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目光,我跟着森姐,从他身边经过,进了屋子里。 “看见了么?回来了,”左女士的声音压得极低,偷偷地跟我说道,“还在跟我生气,不太高兴。” 其实我知道,至少今天,Ethan的大部分负面情绪都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左女士。 我在厨房帮忙,伍先生在外面做甜点,Ethan在院子里,很响地踢着足球,天快黑了还不进来。 左女士让我去叫他。 面对面,Ethan什么都不说,我说:“进去吧,你mama不知道我们吵架,所以还是别这样。” “沆瀣一气。”Ethan这样评价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绕去房子后面,我跟着他去了,看到他在养鱼的池子旁边蹲了下去,用手搅水玩。 “进去吧Ethan。” 我说出的话没有应答,好几分钟了,当我按捺不住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哭了。 表情还是刚才的表情,但一直在掉眼泪。 “为什么哭?告诉我,告诉我了我才能解决。” 他仰起头,就那样蹲着看我,抽噎了好一会儿,鼻翼总在不住地抖动,终于,Ethan开始说话了,声音很小。 “我配不上你,对不起,我们分手好不好?好不好?” 他哭得太可怜了,仿佛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我一时间无暇关心他说了什么重话,只想把他扶起来,帮他擦眼泪。 他彻彻底底地哭了出来,把脸埋进膝盖里。 这下子,屋子里的人一定听见他的哭声了。 但没人闻声而动,我蹲下来,在他旁边问:“谁说的啊?” “我不喜欢你了。”Ethan又有了别的说辞,但还是哭。 我摸着他的脊背,说:“好,但我还喜欢你,怎么办?” 刻骨铭心的爱情往往并不一帆风顺,我知道,怎么样的结局对爱情来说都不算稀奇,但很希望和Ethan一直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