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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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谁射的,那所有持弓的人都得倒霉! 无数的思绪在此时缠了上来,他们是应该去抢皇帝的遗体,还是先抓住胆大包天的墨丘? 不需要他们做出选择了。 墨丘俯下身,一只手抓住宗明帝尸体上已无龙纹的龙袍,猛然间向着万寿仙宫所在的方向扔去! 随即化作一道离弦之箭,目标极为明确的向着某处飞驰而去。 雄关漫道真如铁,那是他的八千里路。 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最终狠狠的砸在地上,碎裂成块。 人群中爆发出惊喝欲绝之音,声声泣血。 “皇上!!!” “抓住墨丘,绝不能放跑!” “先救皇上再说……” 各种各样纷杂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直到某一声呼和传来,“护住四皇子!” 霎时间,本已纷乱如麻的局势骤然一静。 国不可一日无主。 自太子谋反之后,宗明帝并未再立太子,却将裕王府搬到了皇都,其意思很明显。 一来表达态度,二来嘛也是警告。 可……没定就是没定。 宗明帝已死,新帝未定,大统谁来继承? 这必须是最先要考虑的问题。 裕王站在前方,先前墨丘目光撇来的那一刻,他似是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寒意涌入心头,甚至脸色都不由自主的发白。 直到有禁军围拢而来,将他护在中间。 “裕王……您看?” 有人凑到身旁问道。 裕王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道:“此事大有蹊跷,必须严查!快先救父皇!” 此言一出,众人当即明白是何意。 血块还救个屁?想荣登大宝大可说的明白些! 再看看远处已快要看不到踪迹的墨丘……追杀武道宗师哪有跟随新皇来的香呢? 先皇已死,新皇当立!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实在太多。 最先问话那人率先喊道:“为裕王命者左坦!” 此言一出,一同围在裕王身边的几个人都不由僵住,你特么是真不要脸! 从龙之功啊,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裕王的目光果然看了过来,很是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 你小子,很懂简在帝心的含金量嘛! 那人虽是喊着,却紧紧跟在裕王的身旁,手握刀剑,有禁军凑上前来,二话不说一刀枭首,鲜血飞溅而起,染红甲胄。 随即高声呐喊道:“先皇被人谋害,定有贼寇窝藏在内,为裕王命者左坦,不可随意接近裕王!” 跪俯在地的百官目瞪口呆,这是不是太快了? 当即左坦。 ……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些许。 小院中,听着外面山呼海啸的“吾皇万岁万万岁”之声,顾担伸手替苍遮住耳朵。 免得小家伙胃口不好。 荀轲在一旁眉头深锁,小小年纪就开始愁眉苦脸。 禽厘胜则是在院中来来回回的渡步,眼中不时泛起危险的光芒,随即又隐匿下去。 越发烦躁之下,干脆拿起院中的一个石锁,扔木棍似得抛起又接住,半晌仍觉不痛快,一拳狠狠的砸在石锁之上。 好端端的一个石锁当即四分五裂。 “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没必要破坏财物吧?” 好不容易等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落了下去,顾担总算松开了手掌,不满的走到裂成几块的石锁旁,又踹了几脚。 他妈的,就是心里来气。 如今天下遍地狼烟,国将不国,还在庆、庆、庆,庆你妈个头啊庆! 眼睁睁的看着一国落入水深火热之中,身边的朋友各个豁出命去也想挽救一二,顾担的心中似有一把刀在磨动。 哪怕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是长生者,这才来到这里十五年,未来要见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如此安慰,怒意并没有得到消弭,反而越积越盛。 事实证明,长生者也并不是一块木头和石头,在那遥遥无期的未来抵达之前,世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特别是成为武道宗师之后,偶尔就会出现些大胆乃至狂妄的想法。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诚不欺我! 若不是这个世界确实水深,保不齐就要做出什么事来。 顾担心中尚且有着忌惮,比如那突如其来的夜降天星,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所谋划? 一颗仙石落在豫州便引起四国征伐不止,曾经他看到的可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一大群啊! 还有那清平子,早在仙缘降世之前便手握仙道典籍,水也是深的很! 如此种种,终究让顾担有所顾忌。 一个不属于此世之人,一旦表现的过于不同,是否会招来某些不必要的目光和风险? 看似种种杞人忧天的想法,却不得不谨慎以待,这也是长生者不得不面对的悲哀,不搞清楚一切,万不敢显现出特异之处来。 烦闷之间,忽听到院落外有人喊。 “就是这里,给我围住!一只鸡都不许放跑!” 第87章 十五载蝉 此时大日早已升腾而起,无量光芒普照之下,属于夏日的炽热的温度在不断的蔓延与交织,空气都略显一丝炽热,昨日落下的水汽被蒸腾而起,空气略带潮湿闷热,呼吸间难免有些发闷。 院中的另一颗柳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一只蝉趴在树干上,没完没了的鸣叫着。 “知了知了知了~” 听着这吵闹而激昂的声音,不由让人心烦气闷,满身不畅快。 只有苍,欢快的晃动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的跑到那颗柳树下,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那新奇的生命。 观察片刻后,又悄悄伸出细嫩而白皙的小手,盯着柳树上那只喊个不停的蝉,想要将它盖住。 “啪~” 缓慢而又笨拙的小手盖在树干上,烦闷的叫声终于消弭一空,耳根清净。 苍小心翼翼的打开小手,指尖处透出一道缝隙来。 随即吃惊的睁大双眼,惊呼一声,“哇~” 手中什么都没有诶! 小院子中,有一只蝉远走高飞,它在地下困顿十余载,注定是要鸣响一夏的,又岂能中道崩殂? 天下很大,这一棵树,不待也罢! 这时有声音自院落外传来,隐约间还有铠甲晃动的声响,仅听动静便不容小觑。 “就是这里,给我围住!一只鸡都不许放跑!” 院子里的几人纷纷扭过头去,面露惊诧之色。 不知是谁在宗明帝六十大寿这天又怒触了龙颜,从外面的动静来看,怕是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卒在跑动,这样的日子要见血,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距离他们这里倒是还挺近的,就跟站在院子门口吆喝似得。 毫无所觉的苍晃晃悠悠的跑到顾担的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合着,然后又打开一道缝隙,示意顾担看。 顾担俯下身,配合的瞅了一眼,很给面子的也“哇”了一声。 苍很满意他的反应,小脸上升起开心的笑容,又努力渡着小碎步凑到荀轲的身边,抬起小手,照例露出一条缝隙来。 荀轲本是沉着一张脸,心情很不好。 可见到来他面前卖乖的苍时,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干巴巴的说道:“真厉害。” “嘿!” 苍啪的一声将双手合住,高兴的笑了起来,又要去抱他的小腿。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将苍抱在怀中,荀轲有些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目光寻着声音探去,没话找话的说道:“外面这声音……隔壁大婶家的rou包子是很好吃的。” 禽厘胜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是越过了院门,悄然间已是捏紧了拳头。 顾担垂着脑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以往的镇定与从容终究消散了许多,人生于世啊——真的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他交的那几个朋友,狠起来都是能不要命的。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