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姬偃平静地看着陷入死局的残局,平静地说:“那些账目一直都由朱喜负责,她更了解,公主召她回来没什么问题。”

    姬恒再次恳求,“阿父劝劝公主吧。萧何是男子,他的能力也比朱喜强,更适合。”

    “你看,你也明白萧何是男子,比朱喜更适合如今的情况,难道公主就不明白吗?”

    姬偃把玩着黑如墨的棋子,语气平淡地说:“公主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公主最近不对劲,我总觉得她想要做什么疯狂的事。”听了父亲的话,姬恒的心反而更难安了。

    “不,她不是要做疯狂的事,她是已经疯了。”姬偃轻笑道:“她靠近了追逐了十几年的皇位,却发现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她正在发疯,拼命地想要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始皇,看到她卑微的乞求。”

    姬恒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苍白。

    姬偃脸上的笑容却更大了,“恒儿,其实你也明白的。公主正在用她那清醒的头脑,激化她和朝臣之间的矛盾,掀开最后的遮羞布,所以你想要阻止她继续疯下去。”

    “你和公主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是个哪怕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只会暴力破开南墙继续往前冲的人。任何人都劝不了她,哪怕她一直崇拜的阿父。”

    姬恒激动地说:“那我们更不应该就这样看着。我们是公主的门客,食君之禄,就该尽职尽责,哪怕知道公主不会听,也该劝诫。”

    “放下你对公主的感情,好好想想现在的情况。对于公主来说,这难道不是另一个开端?”姬偃把手中握到温暖的棋子放入姬恒手中,说出平静却极其残忍的话,“公主的世界太干净了,需要被染黑。”

    姬恒呆愣愣地看着手中圆润黑亮的棋子,身体似乎都在颤抖。

    姬偃却不放过他,而是继续道:“我们

    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她彻底被她看不清的现实打碎骨头的时候,将人抬回来好好养护,避免她被彻底击垮,成为一滩烂rou。”

    “这就是阿父的选择吗?”姬恒把棋子放回棋盘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父亲,悲凉却坚定地说:“如果那样的话,她就不是嬴舜华了?如果那样的话,大秦下一任帝王是不是她,根本没有区别。”

    画面的最后,是姬恒抱着装满白子的棋盒离开的背影。

    嬴皎总结道:“如果说,光耀帝和始皇的矛盾是政治理念不同,和贵族士大夫的矛盾是男女之别,那和姬偃的矛盾就是夺嫡方式的不同。”

    “姬偃对光耀帝的执迷不悟已经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而光耀帝也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所以姬偃才任由光耀帝继续撞南墙,想要让她磕得头破血流,磕清醒脑子,让她真正走入生死厮杀的夺嫡中。”

    “而不是一直天真想着讨好所有人,等待始皇传位给她,她开开心心接受,和众多兄弟姐妹、贵族朝臣一起开开心心建立美好大秦。”】

    嬴舜华,“……”

    最后那句是讽刺吗?逆孙!

    她是想着大家开开心心一起建立美好大秦,但没说要带上只会吃白饭的兄弟姐妹和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啊!

    不过……

    难道皇位争夺,真的就不能平和吗?

    她当初想要争夺皇位,就是因为她不想生活的大秦变成华夏历史中的样子,不想扶苏死,不想众多吃白饭的兄弟姐妹死,不想无辜黔首死!

    好在,现在不需要了。

    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哥哥、jiejie、弟弟、meimei们吧!

    唉,老祖宗也真是的,不能因为有钱就生那么多吃白饭的啊!不知道优生优育很重要吗!!

    第89章 有仙幕好,未来可期

    姬偃对于仙幕中的姬偃做出那样的选择,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嬴舜华总觉得她像她的父皇始皇嬴政,其实在姬偃看来,她更像她一直骂傻子的扶苏。

    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扶苏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糊里糊涂地坚持着心中的天真;而嬴舜华却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却还清醒地坚持着错误的天真。

    【嬴皎叹息道:“秦历九年,这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朱喜死了,光耀帝疯了,扶苏被发配上党郡,始皇开始走向他生命的尽头。”

    朱喜成功为她的主君洗脱贪污嫌疑,让她的主君终于可以登上一直梦想的朝堂。

    可很快,无法改变帝王选择的士族开始反扑,朱喜成了被牺牲的那个人。

    嬴皎适时作出解说:“其实光耀帝很清醒。从她决定要召回朱喜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想要用封地换朱喜的时候同样是清醒的。”

    “那是光耀帝最后的挣扎和疯狂!同样姬偃也明白光耀帝到底在疯狂什么,所以他不阻止,任由她去做。”

    “结局无外乎就两个。要么光耀帝彻底被打倒,如扶苏一般心如死灰,彻底退出大秦的舞台;要么破而后立,由白染黑,成为一个合格的大秦继承人。”

    回溯石中,嬴舜华在寒风和绝望中,跪在章台宫外,想要恳求始皇放过朱喜。

    始皇在殿内坐着,看着;姬偃在公主府守着,等着;

    姬恒不知何时来到姬偃身边,和他一起站在寒风中,遥望咸阳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