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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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来景说得认真。 听到这话, 林维堂叹了口气。 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赵来景他家的事,他也知道。 但有什么办法, 人这心本来就是生得发偏,不说赵来云他爸是老太太和后头爱人生的孩子,感情本就不一般。 更何况,这赵来云还早早就没了爹,这样一来,他简直是被老太太当眼珠子一样养了起来。 …… “给你给你,拿去孝敬阿姨吧。” 林维堂也大方,半篮子的玉兰花直接递了过去,就摘了一根,学着赵来景的样子,将花儿别在耳朵上。 见赵来景还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林维堂也唠嗑开来。 “要我说啊,你们就不该住一处,都说远香近臭的,你们家和老太太处得远一点,没准关系还能再亲近一些。” “起码,以前我就没见你这么经常提起老太太,牢sao也就没这么多。” 赵来景皱眉,“也不是我爱说,你是没瞧见她,夸赵来云就得贬我一句,听了就让人烦。” 林维堂:“还有啊,我都听人说了,那钱你mama给多了,按理,家当有你妈一半,你们该分的是你爸那一份。” 赵来景言简意赅:“车队在我妈手中。” 林维堂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也难怪,那些大卡车也是一笔资产,阿姨这是在钱和房子上做了退让,车队把在了自己手中。 “那他们能罢休?” 林维堂以己度人,觉得如果将钱比作鸡蛋,那车队就是下蛋的母鸡,按赵祥鹏这几年发家的速度来看,这还是下金蛋的母鸡。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来云那小子是什么臭德行,就跟那狐狸精投胎一样,平时惯是会做可怜样。” “一有什么事,他只要抿着嘴说没事没事,我奶就冲在前头生气,老是觉得我欺负了他!”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 赵来景说起这事就更憋气了。 他性子直,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脾气也犟一点,年岁相近的孩子玩在一起,磕磕绊绊总是会有,但每一回一起玩,两人吵架了,挨训的总是他。 人又不是傻的,久而久之,赵来景也就不爱和赵来云一道玩了。 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 “你也知道我爸那人,老好人一个!” “我挨了训,他老是和我说什么,来云可怜,早早的就没了爹,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咱们来景大气,让让他?嗯?” 赵来景学着自家老爹的语气,面前一下就浮起了赵祥鹏的音容笑貌。 他心里涌起想念和心酸,抽了抽鼻子,硬是将这股酸涩压了下去。 “现在算什么?我也是没爹的人了,凭什么还要让着他?就没这个道理!” “是是是,咱们不让他!” “好哥们!还是你挺我。” “必须的!” 赵来景和林维堂你撞撞我的肩,我撞撞你的肩,嘻嘻闹闹,哥俩好模样,沉重的气氛也有了缓解。 赵来景拨弄了下篮子中的玉兰花,漫不经心模样。 “我算是知道我奶奶最近为什么又瞧我不大顺眼了。” “为什么?”林维堂好奇。 赵来景:“我妈说了,最近来云和老太太都寻她说过话,想要来云去车队做活,都给我妈推了回去。” “估计就是在我妈这边碰了钉子,对我就摆臭脸了。” 林维堂也着急,“不能让他去车队,请神容易送神难,回头又是一堆掰扯的话头子,别找麻烦。” “我知道。“赵来景应了一声。 “好了好了,出来玩,咱们不说这扫兴的话题。” 赵来景提着篮子,眼睛往四周瞅了瞅。 只见街道热热闹闹的,吆喝声不断,还有玩套圈的,也有卖一些好玩的小物品。 前段时间,还有风声说,有人在里头淘到了古物,很是卖了一笔钱。 这话一出,小摊子前的人更多了,都是想碰碰运道,捡捡漏漏的。 “呵呵,还有看相算命的啊。” 赵来景瞧着前头那算卦看相的摊子,乐呵了下,转头就和林维堂说道。 “前几天还没这么热闹。” 看相算卦的是个中年男人,只见他穿一身旧式的灰色褂子,头戴瓜皮帽,天儿很暗,那副蛤嫲镜倒是没有戴。 眼镜的架子上牵了条银链子,这会儿收了眼镜,搁在褂子的纽扣处,别有几分韵致。 他就摆了个桌子,桌子前头一块桌帏,上头是八卦图案,这会儿拿着个蒲扇,时不时地摇两下。 注意到赵来景的目光,中年男子瞥了一眼,招呼道。 “同志,算卦不?” 赵来景正要摆手,旁边的林维堂却来了兴致。 “算算,我算一卦。” 赵来景拉扯:“算这干什么呀?都是胡诌骗钱的。” 被说骗钱,虽然这小年轻给了点面子,压低了声音在同伴面前嘀嘀咕咕,中年人还是憋着气了。 不过,他倒是好涵养,面上平平静静,一点也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只是摇着蒲扇的频率快了一些,倒像是要把那憋着的气吹出去。 林维堂觉得好玩,他长这么大,估计也就只有出生的时候,家里的老太太找过先生,给他算过八字。 小时候还在破四旧,每年家里还偷偷地帮他拜拜化煞,说是什么将军箭。 “左右也不贵,咱们就算算呗,唔……就算算过两个月的端午节,龙舟比赛中,咱们打的那三条龙舟能不能得龙王!” 这话一出,赵来景也来了兴致。 “成,不过,我得先瞧瞧他算得准不准,要是准,咱们再让他算算咱们的龙王。” 林维堂:“对!” 两人走近算命摊子。 生意终于上门,中年男子只觉得好像闻到钱香味儿了。 刚刚被说是骗子的憋气,一下就通顺了。 他淡淡笑了下,“测字还是看相?” “看相吧。” 在中年男子做了个请字的动作时,赵来景先林维堂一步,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 林维堂瞪眼。 欸,这浑小子,刚刚还说不信这个,到了真章时候,这屁股坐得比谁都快! 赵来景略略想了想,“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算的,这样吧,你就说说我最近的运道,还有家里情况之类的。” 说完这话,他转头对抱肘子斜睨他的林维堂开口,小声安抚。 “一会儿就让你算咱们的龙王,一人算一次,都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林维堂满意。 两人将目光重新看向算命先生。 中年男子仔细地看了看赵来景的脸蛋,眉头发皱。 他思忖了下,组织语言道。 “我观你印堂隐隐有黑,怕是近日有血光之灾,倘若过了这一劫,自然否极泰来,要是没过……”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赵来景和林维堂面面相觑。 “不可能,你这个骗子!我还不知道你的伎俩?你就是想让我们掏那化劫难的钱!” 林维堂气得不行,恨不得时光倒流几分钟,给拖着赵来景来算一算的自己拍几个大耳朵刮子! 让你胡说!好端端地看什么相啊!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讨晦气么! 这次,换成林维堂喊摊主骗子了。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两位同志不要激动,我也知道,人们自来只爱听喜鹊报喜,听不来真话,这事再所难免。” “既然不信……罢罢,你们这血光煞,我也没这本事化解。” 说完,他指了指桌子旁边的一个功德箱,上头写着卦金五元四个大字。 “卦金付了吧,你们可以走了。” 林维堂嘀咕:……更像骗子了。 赵来景也不相信,只这么一看,就看出自己有血光之灾? 不过,两人都是不缺钱的主,既然来摊位前看相算命,自然没有只听好话的道理,当即,赵来景就从兜里掏了五块钱,放入了那功德箱中。 “喏,就刚刚那卦金,别说我赖账啊。” 见两人这样干脆,中年人心里舒了口气。 他摇着蒲扇,抬眼觑了起身的赵来景一眼,出于好心,继续又说了句话。 “这位小同志,血光之灾是真是假,咱们暂且先不说,不过,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事,你小心一些总是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