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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口中啊了一声,朝尚姨笑了笑。宋秋寒过来倒水,听到尚姨这句话,看了林春儿一眼。尚姨见秋寒过来,便叫他:“快来帮尚姨一起,咱们三人快些。” 宋秋寒应了声,到她们身旁,听尚姨的指挥去剥蒜。他手指细长,剥蒜而已,却像在雕琢艺术品,惹林春儿看了好几眼,被宋秋寒捉到:“怎么了?” “贵气浑然天成,将蒜剥出了美感。” “谬赞。”宋秋寒看她一眼:“你脸好些了,看着不狼狈了。” “美人之光遮不住了吧?” 尚姨在一旁噗嗤笑出声,林春儿红了脸:“尚姨。” 宋秋寒也笑出声:“那天在私厨你不怎么说话,以为你长大后变得寡言。” “那天太累了。骑了一百多公里,胃里翻江倒海。怕话说多了吐在饭桌上。” “我那杯子没扔吧?”宋秋寒突然问她。 “差点扔了,多亏没扔。您那定制水杯,扔了都不知该如何赔你。改天寄给你。” “别寄了,碎了可惜。回头你说个位置,我去取。” 二人说起那杯梨汤,竟都是这样稀松平常。宋秋寒隐去了听她吐的悲壮的心疼,林春儿隐去了见他独自一人倚在墙角抽烟的落寞。 “好的。” 尚姨鲜少见宋秋寒与人聊的来,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插话:“尚姨没想到从前你们关系好,这么多年没见还能聊得来。” 宋秋寒手中动作一停,看了眼春儿。是的,那时尚姨代宋先生开了家长会,出教室之时见宋秋寒和林春儿站在教室门口打闹,宋秋寒笑着揪林春儿辫子,林春儿气的脸通红回身打他。二人都不敢大声讲话,怕惊扰在教室内坐着的家长。来开家长会的家长们本就战战兢兢了,若是听到走廊内的喧哗声,又不定想出什么来。那情景有意思极了,是以尚姨至今记得。 “尚姨,等我揭不开锅了,就去做陪聊。您看我这聊天水平能不能靠陪聊养活自己?”春儿将黄瓜丝摆在盘中,又去拿了两个西红柿改刀。 “我看行,就连我们秋寒这样寡言的都能与你聊得来。” “尚姨,宋秋寒不是寡言,他从小就蔫坏蔫坏的。”林春儿趁机诋毁宋秋寒。 “你又知道?”宋秋寒见她手起刀落,西红柿已变成了小块儿,便拿出一个盘子放在她面前。 “秋寒,帮尚姨拿点茶叶,在上面柜子上。” 宋秋寒应声去拿,站在林春儿身前,一手放在她脑后向下微压,另一手去开柜门。距离些微近了些,林春儿的头顶刚好到宋秋寒下巴,她的眼睛和手都无处安慰,顿觉不自在,向下屈了膝移步到旁边,口中说道:“别挡您道。” 她的发丝擦过宋秋寒下巴,又令他想起那些绮梦。宋秋寒觉得这样不对。他曾听说很多破镜重圆的故事,少年同伴多年后相遇,为弥补当年的缺失,如干柴烈火一般迅速凑到了一起,起先燃烧的是身体,而后是感情。待回归清醒之时发现那心动都消失殆尽。无非是原始的冲动作祟。他意识到这些,便不再做声。 待入了席,赵宇坐在春儿身旁。她一直在厨房里忙,今天还未逮到机会与她说话。 “你脸好些了。” “是呢!”春儿朝他笑笑,而后问他:“教书累吗?” “还好。如果顺利,可能明后年会评副教授。”赵宇相当拼命,读书时寡言少语,时常与宵妹比拼成绩。在他心中始终令看林春儿一眼,高中那几年,承蒙林春儿关照。今日并非炫耀,只是想与她分享喜悦。 “这么年轻的副教授太太少见了,你真的很厉害。”林春儿赞叹道。赵宇看道她目光中的真诚,心中暖意倍增。 陈宽年见他二人凑到一起讲话,咳了一声:“干嘛呢!这么多人呢!” 赵宇忙朝大家作揖:“对不起对不起。” 宋秋寒作为主人提杯:“尚姨喜欢热闹,大家常来。” 开了餐便觥筹交错。 喝了酒心思便藏不住。 赵宇问林春儿:“周末不约男朋友?” 屋内一瞬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林春儿。 “他参与援建,而今人在非洲。新年会回来两个月。”林春儿并非爱说谎之人,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说了一个谎就要用第二个谎来圆。好在这并不会对谁造成伤害。桌子下掐了宵妹一把,要她也上贼船。 宵妹忙应和:“对。临行前把春儿托付给我了。” “想看林春儿男朋友照片。” …… “不如这样,大家都将自己伴侣的照片拿出来看看?”陈宽年这人爱看热闹,而后转向宵妹:“你先拿。” 宵妹没想到他会突然调转枪头,一时之间没法应对,只得说道:“我……一个人。” 陈宽年顿觉心中舒畅:“这不丢人,你宽年哥哥也一个人。” 宋秋寒看他一眼,那眼神陈宽年懂:美国的处理干净了? 陈宽年朝他一笑,而后说道:“到宋公子了。”有心看宋秋寒热闹,上次桌上莫名其妙说自己有未婚妻,今儿看他会拿出哪个未婚妻的照片。 宋秋寒手指敲在桌上,而后拿起手边的手机,翻到方嘉莉的朋友圈,找到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中间。陈宽年起身一看,霍,有意思。抬眼之间恰巧看到宋秋寒的眼从林春儿脸上扫过。兄弟之间再好,也会有秘密不愿说,那个关于女人的秘密。而他,就喜欢挖宋秋寒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