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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背地里叫我烦人精!”林春儿时隔多年控诉他们:“陈宽年叫的最凶。有一天你们逃课,我远远追过去,陈宽年墙刚翻了一半,回头看到我大喊一声:快跑!烦人精来了!” 二人大笑出声。 宋秋寒伸出手拍拍林春儿的头:“是挺讨厌。”而后收回手问她:“再喝点儿?” “可。”又起身去拿酒为二人斟满。 “你现在倒是能喝酒了。”宋秋寒见林春儿只是微微红了脸,加之前面喝那两次,发觉她酒量属实不错。仰头将杯中酒喝掉一半,而后将林春儿的酒倒进去:“女孩儿还是少喝些。” “倒不常喝,也不是与谁都喝。分场合,分人,酌情,看量。” “就你嘴硬。”宋秋寒看她一眼。 林春儿笑出声:“半斤白酒可以的。你把刚刚倒走的酒还给我。” “做梦。” 宋秋寒将自己的酒干了,又喝掉林春儿那半杯,而后起身去结账:“走吧!不是明早要走?” “你没事吧?”林春儿跟在他身后,粗略算了算,喝了有半斤多,多少有点担心他。 宋秋寒并未答她,出了门看到前头的小巷昏暗一片,回头问她:“若是你一个人走这条路,会不会怕?” “会…吧?没一个人走过诶。” 宋秋寒看她瑟缩,笑出声:“出息。” 二人穿过这条昏暗小路,如当年宋秋寒送林春儿回家的那条路。那时治安并不那么好,有一个晚上一群人下了晚自习回家,听到一旁黑漆漆的小路传来呼救声,宋秋寒大喝一声:“谁?”便和陈宽年撒腿跑了过去,少年英勇,救下了一个刚被歹人拖进黑暗中的少女,从那以后,为确保安全,班中同学便结成了几个小队,由男孩们互送女孩们回家。 彼时温暖。少年们不辞劳苦,逐一送女孩回家。宋秋寒和陈宽年负责四个女孩,袁如和林春儿是其中之二。六个人凑在一起画线路图,明明该第一个送林春儿,宋秋寒却说林春儿身高体胖堪当半个男儿,要林春儿留下壮胆儿,待将大家都送走,由他去送林春儿。 去往林春儿家中那条小路比今日的还要黑。林春儿颤巍巍哆嗦嗦跟在宋秋寒旁边,平日里每天偷偷抽烟的男孩那会儿却连火柴都不燃,不仅不燃火柴,还会走着走着突然跺脚吓林春儿,直将林春儿吓得魂飞魄散才作罢。林春儿气急,与老师告状要换安保人员,老师却说文科班男生少,要她将就用。 二人都想起这段往事,林春儿生怕宋秋寒还像当年一样坏透了,便伸手抓住他毛呢外套的衣角:“你别想吓我啊!我现在跑的可快了。而且我作为一个成熟女性,已经彻底不畏惧黑暗了。”说不害怕,声音却还有些打颤。 宋秋寒任她握着他衣角,缓行慢走。抬头望天,竟有一颗两颗三颗星。 林春儿也抬头看星,心中暗道:方寸是星河。 宋秋寒一直将她送到楼下,抬头看看第五扇窗,亮着灯。 “宵妹回来了。”林春儿说道。 宋秋寒点头:“上去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好。谢谢你今天请我撸串儿。” “不客气。”宋秋寒后退一步,下巴朝远处点:“走罢!” 那时他将她一路送到家门口,不管途中多惊心动魄,都会毕恭毕敬将她送到她爸爸面前。彼时的林春儿会抬起手认认真真与他道别:“谢谢你宋秋寒!再见宋秋寒!” 每天都有宋秋寒。 宋秋寒是天上星。 第14章 阳光晴朗,微风和煦 林春儿一进门便跑到窗边,动作之速吓到了正在做面膜的宵妹:“祖宗,你干嘛呢?” 春儿并未答她,她正看着楼下的宋秋寒。他刚刚转身走出几步,那个帆布袋子在他肩上颇显滑稽。他慢步向外走,细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一直目送他,直至看不到。 宵妹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早已摘掉面膜,轻轻用手指按摩脸颊,凑到林春儿脸庞吸了吸鼻子:“喝酒了?” “嗯。” “跟宋秋寒?” “你怎么知道?” “楼下那人不是他吗?” “哦。” 二人又站了会儿,林春儿这才叹了口气:“哎,今天脱马甲了。你知道姜方路吧?” “知道。当年对你有企图,被你无情拖黑的那个人。”宵妹笑出声,要说林春儿的桃花可是不少,能出一本书了。 “嗨!年少轻狂。姜方路是宋秋寒在国内的律师……这世界也太小了……”春儿靠在沙发上:“太尴尬了。” “坦白你单身的事啦?”宵妹捏她脸:“坦白完了二人就喝酒去了?宋秋寒怎么说的?” “他能说什么,是他说谎在先。他也没有未婚妻。” ………… 宵妹彻底愣住,过了半晌摇摇头:看不懂看不懂。起身回了房间。留林春儿一人神游。前几年宵妹说学校旁边的那一排平房被拆掉了,十一中附近是市政市容建设中的重要之地,而今是绿化带和开放公园,曾经的那些小店不知搬去了哪里? ======= 宋秋寒进门之时尚姨还未睡。 他在门口换鞋,肩上还挎着那个帆布袋子,嘴角扬着,是好心情。 尚姨也不问,问他他也不会说。只见他拿出一个杯子,杯子尚姨自然认得,他在日本定制的,不许任何人碰的水杯。宋秋寒将杯子洗了,而后倒了杯热水。见尚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知晓尚姨又好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