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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深别过头去,再次拒绝交谈:“陆曼笙,这是我的家事。” “魏先生不肯说,我就亲自问问她。”陆曼笙言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秋意。”陆曼笙对着走廊下的人影大声唤道,“你等的人来了。” 戴晚清,哦不,方秋意好像听到了呼唤,回过头来看着陆曼笙,看清叫自己名字的人是陆曼笙后,方秋意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她正要走近,又突然看到陆曼笙身旁的魏之深,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 陆曼笙大步走到方秋意身前,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方秋意点点头,低声诉说着什么,如同歌声。两人似乎是在交谈,窃窃私语着,这让魏之深更是烦躁不堪,呵斥道:“陆曼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本想问问她是怎么死的,但她却告诉了我一件有意思的事。”陆曼笙回头看着魏之深,冷冷地说,“你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这话,是你对秋意说的吗?” 魏之深闷哼,不想回答。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多管闲事。 “魏先生。”见魏之深不愿回答,陆曼笙沉声道,“你百年之后轮回重来,此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对于方秋意来说,生生世世只能留在这三寸之间,最后消散成尘埃。这是魏先生愿意见到的结果吗?如果魏先生恨她,这大约就是最大快人心的报复了。” 魏之深想不到陆曼笙如此强硬,不禁愣住,缓缓说道:“是她……背叛了我,我不应该恨她吗?” “魏先生可知因为你的这句话……她便当真以为你是想将她留在身边赎罪。”陆曼笙叹气,“如果魏先生惩罚够了,不如将她放过。” “我根本不知道她被困在这里,若是我知道……”魏之深脱口而出。他是个很少显露情绪的人,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对方秋意的感情。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了不该有的情绪,便立刻住了口。 陆曼笙退到方秋意身后:“魏先生,你做事向来杀伐决断,此刻却在迟疑些什么呢?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 突然方秋意拉住了陆曼笙的手,低声耳语。陆曼笙惊讶:“什么?你竟然不是被他困在这里的吗?!你为何……” 陆曼笙看向魏之深,意味深长。 魏之深踌躇片刻,最终一步步走向方秋意,他的脚步有些犹疑。 深夜的寒意让陆曼笙的指尖生凉,她其实并不知道方秋意之死的真相,但她知晓了方秋意留在这里的原因。突然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错与否,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陆曼笙心中一惊,自己竟会对旁人起了恻隐之心。 魏之深看着戴晚晴熟悉的脸,似乎能从眉眼中看到那个温柔的女人。他语气里是旁人从未听过的温柔,他轻声说:“你真的是秋意吗?” 戴晚清有些抗拒和慌乱,旋即镇定下来,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为什么要回来?我明明给了你机会,让你跟那个男人走了。”魏之深看着眼前慌乱失措的女人,明明长得毫不相似,可这一瞬间他确认她就是方秋意。 这不是疑问的口气,陆曼笙捕捉到这指责中的不满。 方秋意只是一味落泪,魏之深没有得到回答。 魏之深别过头说:“你和他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是他将你送进魏公馆的。我想,若是你不愿意待在这里,我就放你走,你总会看清他的野心。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了他留在我的身边,以为我会永远纵容你吗?你三番两次地相信他,甚至愿意为了他死,可是你信错了人,他依旧选择了权势,所以…… “我成全你。”魏之深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方秋意闻言先是惶恐,再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渐渐地她眉头蹙成一团,泫然欲泣,她不知如何作答,揪着魏之深的衣角轻声唱起了歌:“大地笼上夜雾,我梦中的人儿呀,你在何处?” 那声音,锥心泣血。 这是方秋意在时时常会哼的歌。 “你错的不是背叛了我,而是没有爱过我。”但魏之深语气冷漠,毫无动容,“所以你走吧,方秋意,我放过你了。” 就像是身居高位的人施恩予小猫小狗,听到这话的方秋意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愣在那里轻声地啜泣起来,微微地摇摇头。 魏之深微微低头,在方秋意的耳边说话:“如果你是在赎罪,没有必要。我也没有爱过你。” 语气漫不经心,他看着方秋意的神情如弃敝屣,漠然置之。 方秋意盯着他看,露出了微笑。她想要伸手去摸魏之深的脸,手还没有触及,突然她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直直地摔了下去。魏之深眼疾手快地将她揽在怀里。 魏之深看着怀中的少女,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喃喃地低语:“所以你也放过我吧。” 陆曼笙沉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用这样冷酷的方式逼着方秋意离开,魏之深真是个绝情的男人。陆曼笙对这个男人有了更深刻的判断。 虽然发生了这样离奇的事,但魏之深将戴晚清丢回房间后只留下一句“陆老板请自便”就离开了。 陆曼笙站在床前守着昏厥的戴晚清。天将破晓时,戴晚清才渐渐苏醒,看到立在一旁的陆曼笙,她很是惊讶:“陆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我又梦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