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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娘失望地“哦”了声,垂下头喃喃道:“他怎地也不说声。” 周三郎憨憨地摸摸后脑勺,说道:“他与我们也不甚熟悉,不说也是正常的。” 杜九娘原本在一旁默默听着,直到“庄公子”“寺里”两词入耳,她心中突地冒起了个念头,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说的……难道是肃郎?” 周四娘猛地抬首,周三郎“咦”了声说道:“杜姑娘与庄公子很熟?” 杜九娘先前是叫惯了故而脱口而出,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长大,再在外人面前用“肃郎”这个称呼显得有些过于亲昵了,便笑道:“儿时叫惯了的。” 虽说庄肃郎当年在杜家的事情闹到人尽皆知,但后来因了他才华出众,大家佩服不已,那些事儿便渐渐淡了。而后再有人提起,大家才想起庄家那时生活实在艰难,庄太太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庄肃郎一个半大少年却要掌起全家庶务,着实不易。慢慢地同情他的人多了,就更没人提及那些往事。 只是周家与杜家关系颇好,周三郎自然记得杜九娘儿时与庄肃郎一同研习经文之事,此时杜九娘稍稍提及,他便了然,轻轻颔首。 周四娘却是讷讷地道:“先前我求他帮忙,他不肯,后来他听说是帮你,就立刻答应了。想来就算多年未见,你们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杜九娘一怔,方才明白过来周四娘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与程世子对弈之时,出手相帮之人,竟然是他?”杜九娘不可置信地问道。 周三郎拊掌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茬。果真是他没错。怎么样?他棋艺比你好不少吧?” 杜九娘与他同在寺中住过一段时间,却从未一起下过棋,当真不知他棋艺如何,故而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只是那次时听他咳了这么一声,却从未和他对弈过。” 周四娘这才面色和缓了下,点点头露出笑容,“也是,你都没甚机会碰到他的。你可不知,他与人对弈还从未失过手,若是你们对战,十有八.九你也要输掉的。” 杜九娘听闻后,竟然没有觉得惊讶。 那家伙智力超过常人,十八岁都能参加春闱了,有了这么逆天的智商,若说他比她棋艺高许多…… 嗯,她稍稍忍一忍也就认了。 “九姑娘,九姑娘,大太太让您赶紧去花厅。广望侯家的老太太来了,指名要见您呢。” 三人说话间,有丫鬟匆匆来禀。 周三郎拱了拱手走了。 周四娘本也要去寻旁人顽,杜九娘听闻是位陌生的老人家要见自己,只当说个两句话就好,就扯了周四娘陪着去,说是见过老人家后两人也好一起说话。 待到去了花厅那儿,俩人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屋子的太太们。 她俩都没料到有那么多人,登时面面相觑。周四娘也是耐不住听人唠叨的性子,见状连借口都没寻,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杜九娘努力动了动面部肌rou,这才又摆出个标准笑容鼓起勇气进屋。 当中坐着的老人家和中年妇人她都不认识,但很显然这两位是身份最高的了。 杜九娘径直向前,杜大太太在一旁介绍说道:“这位是程老太太,这位是靖国公夫人凌太太。” 程老太太乃是先广望侯的夫人,现今广望侯的母亲。 杜九娘行礼的时候飞快地看了她们一眼,只觉得两人眉眼间隐约有些相似。暗暗调开面板上的宾客说明,才知道凌太太竟是程老太太的女儿。 “看看这姑娘拘谨得,怕是不认得我这个老婆子了吧?”程老太太心宽体胖眉眼柔和,笑起来更是添了几分慈祥。 杜大太太说道:“与老太太相识是九娘的福气,她怎会忘了呢。”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望着杜九娘。 杜九娘不明所以抬头去看,仔细搜遍脑中记忆却是半点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位程老太太。 狠戳了系统好多次想问个清楚明白,结果那厮临时放她鸽子,于是杜九娘只能干笑。 凌太太也是个眉眼柔和的,只是面色发黄看上去反而不如母亲程老太太精神。 此时她笑着提示杜九娘道:“夏日在原尚书家做客时,母亲中暑晕倒,多亏了杜姑娘出手相助。” 程老太太亲昵地拉过杜九娘的手,对着屋内众人说道:“那时候我在后院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头晕得不行,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这姑娘死命掐我人中把我救过来的。” 她笑着点了点杜九娘,又道:“这姑娘可真是一点水分都不掺,下了死力气,硬生生把我给疼醒了!” 她说得随意,众人便也哈哈大笑。 经她一提点,杜九娘这才记起来确有其事。 当时她跟了林太太在尚书府做客,说了会儿话后杜九娘内急,便让丫鬟给她引路去目的地解决问题。 谁知还没到地方就接到了个任务,最要命的那还是个限时任务:救助中暑的病人。 杜九娘当时急着要解决个人问题,哪儿还有心思去做这任务? 虽说任务给的奖励相当丰厚,但她想着个人问题更加要紧,便决定先快速解决完这个再说。至于那任务,到时看看还有没有剩余时间,再打算要不要做。 就在她拿定了主意后,花坛那边突然传来惊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