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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姜瓷看着岑卿脸色, 了然于心: “所以说,不是陶嬷嬷说谎了,就是那姑子说谎了。嬷嬷你说, 约会是谁说谎呢?” “若说给贴身侍婢留银子, 许有可能。仁善的主子总会顾及多年相伴侍奉的奴仆。但一个粗使奴婢,又不止一个, 总不会独给她一个, 还是那样大的数目。” “那姑子家人擅经营么?” 岑卿摇头,那姑子家人及懂享受,经营却谈不上,每年只是小有盈余。 “姑子家何时置地买的铺子?” “是在许夫人过世后。” “在雪绫雪绡失踪前后?” 岑卿一凛: “在雪绫雪绡失踪后。” “是了, 主子赏赐,何必还要等到雪绫雪绡失踪后?” 岑卿背脊一层密密冷汗: “是了,也曾怀疑过, 却没想过一个连屋子都进不去的粗使能怎样。许夫人确实品性良善对她有恩,雪绫雪绡失踪蹊跷,都把心思放在那二人身上了,没想到竟会是……” 是那个寻常近不了许璎身, 甚至如今还留在宁寿庵给许璎守灵的姑子。 “我只是怀疑, 贴身侍婢都在安顿好后离开宁寿庵, 一个粗使, 在家中宽裕之后,为何不回家团聚呢?哪怕每月去给长明灯添油上香, 也是有心的奴仆了。这姑子是有疑点, 但也不能断定问题就出在她身上,先查着看看吧。” 岑卿下去后,姜瓷枯坐出神, 直到点灯,她才心事重重的和吴嬷嬷道: “嬷嬷,你说仙长身边收到的信儿,倘或不是许夫人,又为什么会是雪绡去传的话?你曾见过许夫人,她是个轻浮之人么?” 吴嬷嬷点了灯摇头: “许夫人端庄持重,否则不会自幼便被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看上,太上皇的眼光,毒着呢。” 姜瓷慢慢点头: “所以其实那姑子不过是障眼,真正的内情,还在雪绡身上。” “那你这么还叫查那姑子?” “只放消息怕难惊那蛇,查不到正路也不会放在心上,那姑子……算是个突破的口子吧。她不走,只能说留在宁寿庵总还有用,可许夫人已过世二十年,她至今还留着,到底为什么?” 姜瓷寻思,吴嬷嬷也猜测: “莫不是……不是为了看着许夫人的灵位,而是看着会有谁去?” 姜瓷一攥拳: “看看谁还惦记她,谁还顾着她,甚至是……谁还去看她!卫戍去看许夫人,说明顾念亡母,总有可能会心生怀疑去追查,所以这些年卫戍从没去过宁寿庵。卫将军是决计不会去看许夫人的,许家人若有人去瞧,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许夫人葬身之处,并无多少人知晓,也实在因为没多少人在意。” 吴嬷嬷阻断姜瓷的话,姜瓷怔了怔,回头看向吴嬷嬷: “所以,怀王也不知道么?” 吴嬷嬷摇头,姜瓷也皱着眉摇头: “嬷嬷,不知怎么的,怀王妃分明瞧着和善至极,可我这疑心却总在她身上,怎样也难消散。你同我说说这怀王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又是如何和怀王成的亲?照理说怀王厌恶许夫人,自也会迁怒许家,怎么会最后成了和她的亲事?” “那时候怀王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吃酒动怒,连身子都弄的不好了。还不死心,总想见见许夫人质问质问,却被连番拒绝,娘娘与陛下也担忧至极。半年后怀王弱冠,封王开府,怀王妃便曾去道贺。怀王本不见,后不知说了什么,倒见了,再之后几次三番往来,怀王渐渐好起来。怀王妃母亲是许家庶女,吕家门第本不配皇室,可当时那情景,后来怀王请旨,娘娘便赐婚了。旨意下达前一日,许夫人自尽。” “这时候,也这么凑巧。” “那时候怀王已对许夫人厌恶至极,听说她自尽,只是冷嗤一声。” 姜瓷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道: “等那姑子的消息查来再说吧。” 还有卫如意,也是受许夫人牵连才被赶出门,她难道不厌恨许夫人?为何落到良辰观后反倒遮掩此事,只说自己是因别个缘由自离了卫侯府? “说起来也许久不曾见仙长,嬷嬷明日备些礼,去往良辰观一趟吧。” 到底还有廖永清的事,卫如意在其中到底充当了什么?是和康虎一样的被利用,还是终究难忘仇恨,已然和六皇子等人合谋? “对了,昨儿夜里是谁来闹?” “是六皇子的人。” 卫戎在外沉声回禀,姜瓷顿时不高兴。 “没完没了,卫戍都出征了,家中只剩我一个女人也不放手。” 转念想起卫戍曾说过的话,她忽然笑道: “卫戎,想法子叫六皇子知道,他和廖永清亲近非但没有助益,反倒阻碍了自己,叫她们且闹一闹去。” 卫戎想了想,吩咐下去。 这夜里宁静了许多,因白日忙碌,姜瓷倒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天不亮吴嬷嬷便带着桃儿和侍从去往良辰观,午后歇晌起来,吴嬷嬷便回来了。 “怎这样快?” 姜瓷诧异,吴嬷嬷摇头: “仙长病了,瞧着还不轻。说是十六进京回去后便病了,起先不留意,只当偶感风寒,瞧了郎中吃了几服药,谁知越来越重,前些日子都咳血了,说是消息送进京给公子了,却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