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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我俩一起长大,从前你和谢景恒打架,我都是帮着谁的?”谢幼安心知王烨之不喜拿这事多提,只略带一句,便软言软语道:“现在我有难了,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说,什么事。”王烨之皱眉。 “想让你带我去战场。” 顾子缓负责粮草先行,早陆恒半月便已出发,谢景恒也和陆恒一起行军。她只能打王烨之的主意。 “你疯掉了,当战场是儿戏不成?”王烨之被她突兀的想法震惊,拿回自己的冠帽戴上。见谢幼安不语只默默看着他,说的竟然不是什么玩笑话。 他又道:“你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其中危险关系当比我还清楚,为何?” “我师父说我在建康城大凶,只有跟着陆恒才可化解,所以我此行定然无忧的。”谢幼安将利害之处颠倒,神色自若地扯谎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孔夫子的话我记着呢。” 谢幼安的师父是谁?名震天下鬼才江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行军布阵,到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无一不精。哪怕天子见了,也要恭敬地叫句先生。 为何是鬼才而非奇才。只因世人不晓其年岁,不明其出身,甚至不知其男女。仿佛凭空出现的人物,且行事只凭喜怒,不分善恶。 彼时顾子缓仅仅是吴郡顾氏,众多庶出子弟中的一位。但凭借着江宴唯一亲传弟子的身份,极快便一步登天,走入显赫贵族的眼中。 “你师父,真的那么说?”王烨之想了想,又严肃地道。世人却不知江宴其实有很多弟子,陈郡谢氏谢幼安便是其一。 “这种事情,我怎会玩笑。” “我还有七日才启程,你再好好想想。”王烨之顿了下,才道:“也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谢幼安颔首,做出很从容的模样。但凡她有一丝焦虑,便会让王烨之察觉到不对劲。 离开乌衣巷,谢幼安没上牛车,而是带着甘棠漫步走了些路。她也不能告诉甘棠自己的想法,因为得到的结果定然是劝阻。 “武夫争功,便不顾别人死活,硬是要挑战事呐。” “安西将军娶了谢家女,可不能说他是武夫咯。”小湖旁人烟稀少,微风萧潇。有两士人跪坐于地,研究着面前棋盘,不时朗声交谈着,话中恰好提到的陆恒。 谢幼安便慢慢地走上前,见他们中间摆着珍珑棋局。 她堪堪指了几处,指点道:“先在这里落子,白子随即落子此处,黑子落这儿,此局可解。”这盘棋叫演武图,江宴教过谢幼安,所以无需多想便能破解出来。 那两士人明显惊讶得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谢幼安,良久才道:“不知可否请教小娘子芳名?” 谢幼安不答,勾唇轻笑了笑。旋即眼眸向下掠着他们,淡淡地道:“武夫若不为此,卿辈哪得坐谈?”卿多数是上级称呼下属,她语气并不客气。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俱是不明所以,嚅嚅而不作声。 坐谈就是指坐着下围棋,也称为手谈,是清闲士人对围棋的雅称。 谢幼安心中稍稍出气,转身离开。 待走回陆府,抬头望着天边红霞,心道,但愿朝阳之辉,与时并明耳。 作者有话要说: 没留言真没劲,感觉自己是个小可怜【?… ☆、首捷(修) “将军,慕容昱挂上了免战牌。此地荒芜,我军该如何进攻?”赴北半月,陆恒便火速拿下徐州,欲攻兖州广陵。广陵军事重地,屡经战乱。 “免战牌?他父慕容垂在邺城西南打慕容永的注意,他自然是不敢做主。”陆恒笑了笑,道:“以我方将士的名义,给敌军主帅送点东西去。” “送去了什么?”郗将军道:“我军方五千骑兵,能顺利拿下徐州已是上苍眷顾了,如何还能再攻城,不如依着先行免战,待后方大军跟上再说。” 陆恒皱了皱眉,他行兵往往出奇制胜,当机立断,敢于险招。在旁人眼里,的确不是什么稳妥的主帅。 “先将东西送去,慕容昱也算我的老朋友了。” “安西将军自有主意,需我作战时,还劳烦通报。”郗将军行了一礼,退下军帐。 “哟,生气了。”林青衣望着郗将军离去的背影,问道:“五千精锐士卒,真能攻城?” “慕容垂忙着内斗,城中无人。慕容昱惧我,亦不知我方只有五千人。”陆恒淡定地看着地图,道:“兖州是侨郡,还设有兖州刺史在,民心向我。” 虽然兖州历经战乱,刺史形同虚设。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陆恒放下地图,看着林青衣道:“此城可夺,你去向郗将军解释。此战我来。” “明白了,你带着我,便是不想要旁人指手画脚的。” 午时慕容昱收到陆恒送来的箱子,离得远远的叫人打开。不是什么血腥的东西,竟是一箱精致女衣。附上纸条:与其龟缩在内,不若请将军穿上锦衣在城池上起舞,我等自会退军。 “陆恒竖子,竟敢辱我。”慕容昱一把撕掉纸条,怒道:“开城门迎敌!” “将军万万不可冲动!”立刻有谋士劝阻道:“万不可称了陆恒那厮心意,当年韩信可忍□□之辱,不过是箱衣物,臣让人烧了去。” 慕容昱心中其实是惧怕陆恒的,嚷了会儿果然熄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