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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璐表情不太自然,脸也红红的。 她眼神飘忽不定地问简幸:“徐正清为什么跟我说借用一会儿啊?” 简幸笑了笑,一边往自己班方向走,一边说:“不知道啊,看你们关系好吧?” 许璐小声念:“……谁跟他关系好了。” 简幸笑笑没接话。 后面几天天气依然热得离谱,但是也正如许璐所言,两天时间过得很快,阅兵仪式也在正午当头顺利结束。 这天周日,下午没课,大家基本都回家了。 简幸拒绝了许璐的午饭邀请,顶着一脑门汗往家走。 到家衣服后背湿了一大半。 “回来了?”简茹看到她问,“下午是不是不去了?我看二中他们就不去了。” 简幸一家是简幸六年级搬来的和县,简茹和吕诚一没文化二没亲属人脉,平时只能做点小生意谋生。 一般假期期间,简茹和吕诚会在和县最热闹的文化公园小吃街卖小吃,学生开学了以后就在二中门口卖。 因为二中学生消费水平高。 “嗯,不去了,”简幸抹了一把脑门,讲话声音有点虚,“我先去洗个澡。” 简茹问她中午吃什么,简幸说:“都行。” 洗完澡出来以后,姥姥朝她招手,“快来,吃两口西瓜。” 和县盛产西瓜,非常便宜,简茹爱吃这个,夏天家里几乎没断过。 简幸坐过去吃了一块,等心彻底静下来才舒了口气。 姥姥盯着简幸心疼地说:“瞧这晒的,脸和脖子都不是一个色了。” 简幸说:“没事,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 “怎么样,高中好玩吗?”姥姥好奇地问。 姥姥前几天就好奇,只不过简幸每天下了晚自习都太晚,姥姥基本都睡了。 简幸正要说些军训日常,简茹端着菜碗进来,往桌子上一放,说:“玩什么玩,高中是让玩的吗?到时候考不上够她玩后半辈子的!” 姥姥说:“哪那么严重,你也没考上,也没见你玩半辈子。” “逗呢?我考?我才上几天学?”简茹一边分筷子一边说,“我娘可没为了我又搬家又搬房的。” 这时吕诚从里屋出来,简茹又说:“我爹也没为了我瘸腿丢工作。” 简幸听到这捏着筷子的手一紧,顿时没了食欲。 口中本来清甜的西瓜汁后调有些犯苦,冲得她头昏脑胀,耳朵也似乎嗡鸣了一阵。 忽然“啪——”一声,感官恢复的瞬间,手腕吃痛脱力,筷子当啷掉在桌子上。 她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简茹喊:“不想吃不吃!拿着筷子杵半空点谁呢?说两句还不乐意了是吧?我说的不对吗?全家是不是都为了你,不然谁乐意在这又卖命又卖笑的!” 耳鸣又开始了。 眼前也开始犯黑。 心跳也在加速,后背的汗起了一层又一层,燥热席卷全身。 刚刚那个澡白洗了。 “还吃不吃了?不吃滚!” 这句通常是简茹的收尾骂声,一般情况下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安安静静吃饭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简幸今天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她拿起筷子和碗,站起来,一句话没说走去了厨房。 姥姥“哎哟”一声,骂简茹:“你烦不烦!辛苦一上午饭也不让人好好吃。” 姥姥说着要起身,简茹一拍桌子,“我看谁敢动让她回来!不吃?有本事往后一口饭也别吃我的!这个家谁做主不知道啊?” 吕诚本来犹犹豫豫也想说什么,听到这话顿时闭上了嘴。 简国胜当初抛妻弃女,简茹被人指点着长大,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通常两个极端,要么自卑懦弱,要么强势跋扈,简茹明显是后者。 她要强,在那个年代也敢坚决不嫁人,后来因为家里缺男人有些事实在不方便才招了个上门丈夫。 以前在老家,吕诚给人拉货,多少挣点钱,在家里也有点话语权。后来在简幸五年级升六年级那年夏天,吕诚为了给简幸买期末考第一名的奖励不小心撞瘸了腿,丢了工作。同年搬来和县,也只能跟着简茹卖小吃帮忙。 所以简家是简茹做主。 姥姥年龄大了,一个老婆子,平时什么也不做,搬家还要跟着挪窝,除了添乱没任何用处。 她连吕诚都不如,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说什么,只能拉着当妈的架子说两句:“她才多大,你那么大时还不如她乖呢。” 简茹冷笑道:“你外孙女可厉害着呢,没听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啊,行了,饿她一顿又饿不死,吃饭!” 第5章 “会咬人的狗都不叫,”身后林有乐吊儿郎当地说,“别看咱们班主任平时好说好话的,其实狠着呢。” “你怎么知道?”林有乐同桌方振问。 林有乐靠着墙,手里转着笔,一脸神秘,“你猜。” 方振骂他:“你是狗吧?” 许璐本来也一直在听,没听到关键内容忍不住“哼”了一声:“别侮辱狗了。” 林有乐一点也不计较地龇牙:“汪!” 许璐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憋半天也就憋一句:“无语!” 简幸没忍住笑出声。 许璐脸红了下,“你笑什么?” 简幸说:“笑你怎么连骂人都不会。” --